“二哥,保重,保重!千万向鲁、杨二头领问好。”
武松辞别出门,插起双袖,摇摆着就走。
张青夫妻看了,喝彩道:
“果然是个好行者!”
只见:
前面的头发掩映着齐眉,后面的头发参差不齐到脖子。
黑色的直裰好像乌云遮体,杂色的绦带如同花蟒缠身。
额上的戒箍儿灿烂,依稀像火眼金睛;
身上的布衲袄斑斓,仿佛铜筋铁骨。
两口戒刀,举起来杀气横秋;
一百零八颗顶骨数珠,念起来悲风满路。
神通广大,远远超过能起死回生的佛图澄;
相貌威严,好似能伏虎降龙的卢六祖。
就算是揭帝也会归心,就是金刚也要拱手。
当晚武松辞别了张青夫妻二人,离开了大树十字坡,就上路前行。
此时是十月的天气,白天正短,很快就到了晚上。
大约走了不到五十里,早早望见一座高山。
武松趁着月色明亮,一步步登上山岭,估计只是刚到初更时分。
武松站在岭头上看时,见月亮从东边升起,照得岭上草木闪耀光辉。
看那山岭,果然是一座好山岭。
只见:
高山峻岭,陡峭的悬崖。
石头的棱角层层逼近北斗星,树梢仿佛连接着云霄。
烟雾弥漫的山林里,时常听到幽鸟悠闲地啼叫;
翠绿的树荫中,每每听到哀猿孤独地长啸。
戏弄风的山鬼,在溪边欺负樵夫;
挥动尾巴的野狐,站在岩石下惊吓猎户。
好似在峨眉山山顶走过,如同在大庾岭头行走。
当时武松正在岭上看着明亮的月亮,走过山岭,只听到前面林子里有人的笑声。
武松说道:
“又来作怪!”
“这么一条空荡荡的高山岭,为何会有人的笑语?”
走过林子那边去,仔细一看,只见松树林中,靠着山有一座坟庵,大约有十几间草屋,推开着两扇小窗,一个先生搂着一个妇人,在那窗前看着月亮嬉笑。
武松看到了,怒火从心中升起,恶气向胆边生出,便想道:
“这是山间林里的出家人,却做出这种勾当!”
就从腰里抽出那两口像烂银一样的戒刀来,在月光下看了看说道:
“刀倒是很好,到我手里还没开张,暂且拿这个家伙试试刀!”
手腕上悬着一把,再把这把插回刀鞘内,把两只直裰的袖子在背上系起来,径直来到庵前敲门。
那先生听到了,就把后窗关上。武松拿起一块石头,就去砸门。
只见呀的一声侧门开了,走出一个道童来,喝道:
“你是什么人?”
“怎么敢半夜三更,大惊小怪地来敲门砸户?”
武松睁圆怪眼,大声喝道:
“先把这个小道童祭刀!”
话还没说完,手起处,铮的一声响,道童的头落在一边,倒在地上。
只见庵里那个先生大喊道:
“谁敢杀了我的道童!”
一下子跳了出来。
那先生手里拿着两口宝剑,直奔武松而来。
武松大笑道:
“我的本事不是从箱子里取来的,正好挠到我的痒处!”
便从刀鞘里拔出那口戒刀,抡起双戒刀,去迎战那先生。
两个人就在月光之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两口剑寒光闪闪,双戒刀冷气森森。
斗了很久,就像飞凤迎接鸾鸟;
战了不多时,好似角鹰捉拿兔子。
两个斗了十几回合,只听得山岭旁边一声响亮,两个人里倒下了一个。
只见:
月光的影子里,纷纷的红雨喷着人的腥味;
杀气丛中,一颗人头从地上滚。
正是:
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
三寸气息在就有千般用处,一旦死了万事都了啦。
到底两个人里厮杀倒下的一个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