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心惊。
苗兮歆到这会才意识到客厅内气氛不对,抬头对上父母震惊的眼神,心下一咯噔。
“爸妈…”
苗爸敛下眼眸,重新打开温屿拟定的断亲书,细细翻看。
越看,他的神色越沉。
无他,因为在温屿列出的表格中,这些年他们在温屿身上投资的金额超过百万。
而用在他衣食住行上的只有寥寥数万,其余全是他们要求他学习的各项课外能力。
反观对待女儿,他的态度则是宽松不少。
一方面是因为女儿省心,另一方面,女儿终归是要嫁出去的,所以培养不培养其实无所谓,只需要在衣食住行上尽全力满足,拉高她的眼界,再找一个好婆家嫁出去即可。
想到这,苗爸就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父母支配的恐惧,狠狠闭了闭眼,苦笑一声。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再睁开眼,苗爸的眼神再不见迷茫,抬手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希望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三天后,当温屿拿到苗爸准备好的协议时,下巴都要掉了。
其实对于这对父母,温屿的态度是可有可无。
总得来说,他们并没有错,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舍才有得。
之所以断亲书写得那么果断,就是不想在关键时候再被亲人捅一刀。
但苗爸现在的决定却让他很意外。
看来有些事情,可以浮出水面了。
“爸,你真确定好了?”温屿合上协议,懒懒的靠在沙发上,“这协议一旦签下,就没有回头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儿子变了,可能真的被伤的太深了。
苗爸揉了揉眉心,这几天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把温屿从小到大的生活全部查了一遍。
发现这个儿子居然在这个家里受过那么多次伤害。
以前只觉得小孩磕着碰着很正常,但现在想起来,苗爸不禁恶寒。
哪有小孩动不动就伤到需要住院的程度?
尤其是最后一次住院,那根钢丝差点把他的脖子勒断了。
家里为什么会有钢丝,又为什么会正好出现在儿子身边,还很巧合的勒住他的脖子?
巧合太多便不是意外了,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女儿。
这下才发现了异常,毕竟每次自己就跟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对所有怪异的地方视而不见,只听女儿的一面之词。
过后便会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不仔细去回想压根想不起来细节,只会对儿子越来越厌恶。
现在想来,他妻子应该和他一样的情况,可不就是鬼迷了心窍么。
回过神来,苗爸将笔和协议一同推到温屿面前,眼中是温屿看不懂的沉重。
温屿挑了挑眉,没着急签协议,而是将两个东西摆在苗爸面前。
那是一柄小锤子,还有一份验伤报告。
报告上,一行加粗加大的红字让苗爸的瞳孔猛的一缩。
——检查表明,患者伤口是由钝器造成,与提供的证物造型一致。
快速拿起验伤报告,仔仔细细将报告从头看到尾,包括报告后面的所有照片。
从震惊中回神,就看见对面的儿子已经撩开了头发,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形疤痕就这么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