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如金色的细沙般斑驳地洒落下来,轻轻地抚摸着贺梦潼那张略显疲惫但又透露出一丝解脱意味的脸庞。
此刻,监狱那厚重的大门宛如一位迟暮的老人,缓慢而艰难地敞开着,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重吱嘎声,似乎在向世人宣告着一段黑暗过往的终结。
这声音如同历史的回响,重重地撞击在贺梦潼的心间,也标志着她与曾经那段痛苦岁月的彻底诀别。
贺梦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清新的、充满自由气息的空气瞬间充盈了她的胸腔。
这股自由的味道让她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有喜悦、有感慨、还有那么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她没有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来接她。
然而,当她准备抬起脚,满怀着憧憬和希望去踏入那个已经阔别许久的自由世界时,一个身影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只见一名男子正踏着稳健的步伐朝她徐徐走来。
他身上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笔挺西装,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那精致的面料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泽,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再看他的面容,英俊非凡,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以及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无一不让人过目难忘。
尤其是他的眼神,其中闪烁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自信光芒,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其掌控之中。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贺梦潼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你好呀!”男人面带微笑,主动向她打起招呼来,他的嗓音犹如春日里和煦的微风,既温和又充满力量感。
然而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问候,贺梦潼却瞬间警觉起来,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如同锐利的鹰隼般,上下仔细地审视着面前这位陌生男子。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让她心中暗自揣测,此人绝对不可能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贺梦潼语气凝重且谨慎,一边发问,一边下意识地将双手紧紧握住背包的肩带,好像这样能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似的。
看到她如此戒备森严的模样,包鹤晨脸上的笑容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别这么紧张,我啊......其实是专门过来帮助你的。”
听到这话,贺梦潼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狐疑之色:“帮助我?为什么要帮我?”
显然,对于这个来历不明之人所说的话,她内心深处充满了怀疑与不解。
眼见贺梦潼依旧对自己心存芥蒂,包鹤晨不慌不忙地向前靠近了几步,并进一步耐心解释道:“说起来,还是我想办法把你提前从里面弄出来的呢,所以严格来讲,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我。”
贺梦潼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讶。她确实没想到,自己能够提前结束这段灰暗的牢狱生涯。
但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戒备:“哦?是你假释了我?”
“没错。”包鹤晨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沉稳的动作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着这一事实一般。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常的举动之下,却隐隐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几近微不可察的得意之色。
贺梦潼见状,心头不禁涌起更多疑问,她秀眉紧蹙,目光紧紧锁住面前的男人,追问道:“虽然是你假释了我,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言语之中满是急切与不解,似乎想要立刻揭开这层神秘面纱。
面对贺梦潼连珠炮似的追问,包鹤晨只是微微一笑,嘴角上扬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温和,但又让人感觉其中暗藏玄机。
他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这个嘛……等你回一趟家自然就会明白了。”说罢,只见他轻轻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来。
那个信封看起来颇为鼓胀,里面想必装满了东西。包鹤晨将其递给贺梦潼,并缓声道:“这里面有些现金,还有我的电话号码。若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需要帮忙之处,随时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话音刚落,他便松开手,让信封稳稳落入贺梦潼手中。
贺梦潼略显迟疑地接过信封,入手沉甸甸的重量令她心中一惊。
她下意识地打开信封一角,果然看到里面塞满了一叠叠整齐的钞票。
此时此刻,贺梦潼心中可谓五味杂陈。一方面,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慷慨相助,她满怀感激,另一方面,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又让她感到无比困惑与忐忑不安。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毫无瓜葛之人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才会对自己施以援手?而且,他所说的回家之后便能知晓真相,更是让整个事情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然而,眼下的贺梦潼已然身无分文,走投无路。
尽管内心充满疑虑,但摆在面前的现实却是残酷的——除了接受这份意外得来的现金外,她似乎已别无选择。
于是,经过短暂的挣扎后,贺梦潼最终还是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收进了随身背包里。
当贺梦潼再次抬头时,发现包鹤晨已经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轿车。
随着车门关闭的声响传来,车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滚滚烟尘在空中弥漫。
望着那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车辆背影,贺梦潼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无数个问号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搅得她心烦意乱。
最终,贺梦潼深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先按照那个人所说的回家去看看。
或许,那里真能解开所有谜团,让她弄清楚这一连串离奇事件背后隐藏的真正缘由。
得知了所有事情,出了贺家之后,贺梦潼匆匆忙忙地走进了一家酒店。
进入房间后,她迫不及待地坐在床边,颤抖着双手打开那个厚厚的信封,开始仔细地点数起里面的钞票来。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信封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
贺梦潼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抽出来,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她凝视着这个陌生的号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接着,她又把目光转向了那张照片。当她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来,那张照片竟然是她入狱之前与家人一起拍摄的合影!照片中的她笑得无比灿烂,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那时的她正幸福地依偎在父母身旁,与他们紧紧相拥。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贺梦潼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
她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自己的脸庞,感受着那份已经远去的亲情和温暖。
此时此刻,她才深深地意识到,不管那个送她这些东西的人究竟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接近她,但至少在这一刻,这个人成功地让她重新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温暖和希望。
此时,贺梦潼见完歆滢,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歆滢别墅那扇精美的雕花大门。
她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那些星星璀璨夺目,犹如一颗颗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宝石。
可是不知为何,如此美丽的星空却似乎与她此刻复杂的心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贺梦潼默默地走着,直到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她停下脚步,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和那张纸条。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着,最后终于停留在了那个神秘的电话号码上。
她盯着那个号码看了许久,心中犹豫不决。
到底要不要拨打这个电话呢?打过去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贺梦潼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毅然决然地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一阵悠扬而绵长的铃声,每一声都仿佛在诉说着等待的漫长以及内心的不安……
终于,那令人煎熬等待的电话铃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线路被接通后的轻微电流声,随后,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从听筒中悠悠传来:“喂?”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瞬间揪住了贺梦潼的心弦。
此刻的贺梦潼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就好像那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由于太过用力,她的指尖已经开始微微泛白,原本粉嫩的甲床也失去了血色。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心中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情绪压制下去,然后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地平静:“我……我需要你的帮忙。”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对于她的请求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者诧异,仅仅只是轻轻地发出了一声疑问:“哦?”这个简单的音节如同投石入水,在贺梦潼本就波澜起伏的内心再次激起一圈圈涟漪。
紧接着,那人不慌不忙地继续问道:“这么说,你是已经了解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
听到这句话,贺梦潼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刺痛感。
但奇怪的是,这种痛感非但没有让她觉得难受,反而使得她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她咬了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尽管她心里很清楚对方根本无法看到自己的动作,但她语气中的那份决然和坚毅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嗯,没错!所以,请你务必帮我查一查苏歆有没有因为遭受殴打而住过医院的记录。”
说完这番话之后,电话两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钟对于贺梦潼来说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就在她几乎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听筒里终于再度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这次,只有一个简短而有力的字——“好。”
贺梦潼刚准备松一口气,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对了,你为什么帮我?是因为苏逸辰吗?”
这个问题一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口,让她感到无比沉重。
实际上,她已经将其深埋心底许久。
自从那个人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现在她面前,不仅成功把她从那暗无天日、令人窒息的监狱里解救出来,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继续给予她帮助时,她的内心便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对方如此竭尽全力、毫不保留地来援助自己呢?
后来,当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中时,她那颗原本迷茫的心开始渐渐明晰起来,脑海深处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那笑声仿佛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之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相信你肯定能够明白吧?”
话音刚落,甚至都没给贺梦潼丝毫反应的机会,对方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只剩下一连串单调而急促的忙音,犹如幽灵般在这漆黑的夜空中孤独地盘旋、回荡着。
贺梦潼呆呆地握着手中的手机,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
此时的她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之所以会得到这个人的相助,完全是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苏逸辰。
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一声,感叹命运的无常和人生的戏剧性。
然而,时间却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情绪波动而停下它匆匆前行的脚步。
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了,贺梦潼宛如一尊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角落里,目光空洞无神地遥望着远方无尽的黑暗。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苦苦守候些什么,也许是想要一个确切无疑的答案,好彻底解开萦绕心头多日的谜团,又或许只是期盼着一种心灵上的解脱,从此告别这段充满纠葛与纷争的过往。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手机再次响起。
贺梦潼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依旧沉稳:“你口中的那人没住过院。”
贺梦潼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坠下了万丈深渊一般,狠狠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