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食丸,严颜有了一些力气,绕开话题问道:“那刺客,可带回来了?”
平日总围着他转,此刻却总是心系案子,原宇肃的心更乱了,但是却有了看她的勇气:“因那刺客都丢了一条命,还觉得那是突破口?”
不过是关了一晚上没吃东西。
丢一条命,谁跟他说的。
严颜手撑着床褥,原宇肃抬手就扶起她,只见她笑而不语。
他问:“你笑什么?”
严颜不忍他被骗,说道:“你被庸医骗了,我只是饿晕,没有其它。”
这个纪谷,改日再收拾他。
原宇肃想起,悄悄握拳又慢慢松开:“那我吩咐府里人传早饭,你想吃什么?”
向来听说淑妃娘娘似水温柔,以往严颜从未在原宇肃身上看到半分影子。
但此刻的轻声细语,就有那意境了。
严颜再想起今晨定然闹得鸡飞狗跳,都麻烦一阵了,便不能再添。
“不必因我麻烦府里人,平日你吃什么,我便可以吃什么。”
“好,你再休息会,我去取。”
原宇肃的这份对姑娘的耐心,实属难得。
连他走出去时想起来,都不免笑了笑。
今天定然是魔怔了。
纪谷在厨房等着他,见他来,还高高兴兴显摆,却不知已然大祸临头:“我的医术高超吧,严姑娘该是醒了。”
原宇肃偏头看着他,那笑意渐渐升起,开始吩咐下人:“今天不许给纪大夫吃食,违者赶出去。”
纪谷有些难以置信,脱口而出:“原宇肃,你恩将仇报。”
“君子者,当以信待之,你满口妄语,可不得辟谷?”
这话一出,纪谷也知道缘由,转而讨好:“那我平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见我知错能改,先让我用个早饭。”
“这命令已下去,朝令夕改的,无法服众啊。”
原宇肃依旧是一张冷漠的脸,并不打算收回。
纪谷也只能应下,伸手去取食物时,就被厨师取走:“纪大夫,还是请回。”
原宇肃却是端起一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严颜却不耐烦躺在床上,等原宇肃回来时,只见她呆在院子里望着树叶。
他将吃食放在桌上,在一侧坐下:“是不是觉得此处太过单调,没有刑部的花树好看。”
严颜收回目光,他倒是对无趣的定位毫无辩驳,于是对花树有了兴趣:“那花树,不会是卓阎罗,不,是卓尚书所种。”
“是我娘亲所种。”
原宇肃瞧她想了一种结果,立马帮她纠正过来:“我的办案能力多沿袭娘亲,而非卓尚书。”
这下严颜更惊愕。
她对刑部也多有了解,卓尚书服孝那三年,听说圣上派了一能人将混乱的刑部管理的井井有条。
所有人都没见过那人真容,当时的刑部官员大多在屋外聆听教诲。
故而大家都以为那人是圣上。
可此刻有人告诉她,那是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淑妃娘娘。
但仔细想想也有道理,从商世家怎就出了一个办案能手,自然是高人指点。
世人都说圣上图陆家的富可敌国,孰能想到,这个陆家的嫡女何曾不是图权力想做些功绩。
兴许午夜时分,贵妃娘娘陆依徊想起那段被人称赞的时光,足以聊慰余生。
突然,严颜起了见贵妃娘娘陆依徊的心思:“三殿下,我若是拜贵妃娘娘为师,她会答应吗?”
“娘亲如今已经不问世事,你也别烦扰她,实在要学,我教你便是。”
原宇肃端起一旁的粥给她。
严颜接过粥,心里却不服气。
你又不是贵妃娘娘,说不定她会愿意。
但严颜不敢反驳原宇肃,毕竟难得原宇肃懂得照顾和体贴人。
“你都说了,我不得靠近你,不靠近如何学?”
严颜顺势将约法三章搬出来。
细细想起,自定下之后,多是他主动靠近。
“约法三章又没规定我不能靠近你。”
听到这话,严颜很是震惊,又是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
严颜也是懂顺势而为的,张口就来:“师傅好。”
原宇肃听不惯这个称呼,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是心中所愿的称呼。
一听到就回绝:“不必这样,只是教你而已,没有其它。”
严颜也不懂他为何突然又变了脸,只能改回来:“知道了,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