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归慌忙搭上唐恣的手腕。
经脉断裂……
掏出匕首,颤抖着割开手心,将血喂给唐恣。
没事的,没事的。
那巫族圣女说过他吃过日月草的叶子,只要唐恣喝了血,就还有挽救的机会。
可唐恣不断咳嗽,咳出血来,根本喂不进去。
燕南归已经忘记唐恣听不见,“唐恣,快喝啊,快喝啊……”
扶着唐恣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轻拍一只手往唐恣嘴边放,试图让他喝。
唐恣渐渐停止咳嗽,燕南归赶紧把手放到唐恣嘴巴上,让血流进去。
唐恣下意识挣扎,“什么……咳咳……”
燕南归赶紧在唐恣手心写:喝下去,就会好。
可唐恣浑身都疼,根本不知道燕南归写了什么,只是下意识挣扎,疼到极点下意识咬了燕南归一口,喃喃道,“好疼……”
被咬的燕南归反而如释重负笑起来,恨不得唐恣咬深些,好让他全部喝下去,“喝下去,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可唐恣只觉得自己疼的失去力气,歪在燕南归怀中,忍不住落下泪,“好疼……好难受……”
燕南归没办法,将伤口割大,捏住唐恣的脸,迫使他张开嘴,将血滴进去。
唐恣下意识挣扎,刚刚还打得魔教几人落荒而逃的他现在连挣扎都显得微弱。
燕南归很心疼,可却不能松开手,直到唐恣被迫喝了不少血,搭上他的脖颈,确认呼吸平稳下来松口气,又搭上他的手腕。
……
真蠢啊,燕南归。
经脉已断,如何能续上?
恍惚间,燕南归又想起自己和那巫族圣女的对话。
“……即使你抓住机会,保住那少年的性命,也不过是靠着你的血苟延残喘,他真的会愿意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也不愿让他死。”
“即使只能痛苦的活?”
当时的燕南归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背上唐恣,拿起刀,燕南归向临水城出发。
路上唐恣似是半梦半醒,忍不住流泪,湿润了燕南归的背。
“好难受……”
“好疼……”
燕燕南归停下给唐恣喂血也没有用。
他忍不住苦笑,看来那巫族少女说的是对的,这血,只能保住唐恣的性命,对他的伤势没什么用。
可经脉断裂不像是其他病症,如何能治?
燕南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有哪怕一丁点作用。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哪怕唐恣听不见:“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别怕……”
唐恣只是不断呜咽,克制不住身体微微抽搐。
这让燕南归开始怀疑自己:我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燕南归,杀了我……”
唐恣坐在地上,燕南归又一次试图将血喂给他,“唐恣,喝下去好不好?”
唐恣不断避开他的手,“燕南归,把我埋在海边……”
燕南归要在他手上写字,唐恣咳嗽两声,接着说,“平安锁给你,我什么都没有……”
颤抖着手抓住燕南归的衣襟,声音愈发微弱,“腰间的软剑,是陪我从小到大的,只有它,送给你,我只有它……”
燕南归抓住他的手,在上面写:我会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