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恣只以为庄衡口中的检查是身体检查,没有多想。
送来的早饭是易消化的清汤面,只是唐恣并没有吃多少。
“我吃饱了。”
虽然唐恣这样说,但是庄衡看他只吃两口就放下筷子,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成年人的饭量,实在是不相信这话。
“再吃一点,你昨天都没吃。”说着庄衡把手边的馄饨推到唐恣面前,“吃点馄饨?”
唐恣没说话,只是把饭盒推远,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拒绝。
庄衡没想到唐恣会拒绝,或者说不习惯。
以前唐恣很少,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拒绝过他。
想发火又想到陈医生的话,只能憋在心底。
正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进。”
陈医生带着一个人走进来,那男人看着三十多岁,穿着风衣,冲二人打招呼,“你们好。”
“这是我师弟,顺路来看我,”陈医生随口解释一句男人的由来,便看向唐恣,“唐先生,请问你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那我就开始给您做检查了。”
唐恣点头,只是能看出他心中所想和他的动作并不符合,身体微微绷紧,明显有些紧张。
“检查完我就可以离开了吧?”他看向庄衡。
庄衡有点难受,被他压在心底,没有显露出来,“当然。”
检查并不难受,只是有些繁琐,在这期间,庄衡并不在。
过了一会儿,机器运转,陈医生也走出去,“不好意思啊唐先生,我有点事儿,马上回来。”
唐恣没说话,陈医生便走出去,他的师弟倒还在。
陈医生的师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唐恣搭话。
他的言语并不冒犯,整个人也散发着亲切的气息,再加上虽然在一个房间,但是离的比较远,唐恣并没有升起防备。
直到他站起来,发现唐恣猛地变得有些紧张,拿起水杯倒杯水递给唐恣又坐回去。
“唐先生喝点水吧,我去看看师兄怎么还没好。”
唐恣看着他走出去,低下头喝口水,眼中浮现一抹深思又很快消散。
陈医生很快走进来继续检查,并叮嘱唐恣一些注意事项。
一墙之隔。
陈医生所谓的师弟正和庄衡沟通,已经进入最后总结,“这位唐先生确实有心理方面的问题,存在创伤后遗症。”
“其实心理方面疾病的治疗和生理性疾病都是一样的,对症下药。”
“得先了解唐先生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现在的情况,才能解决问题。”
庄衡点头,他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很少有这样安静的,全盘听别人想法的时刻。
但此刻,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只是个担心朋友的普通人。
但他是否真的只把唐恣当朋友,连他自己都开始不确定起来。
庄衡能确定的只有一点,无论他是不是把唐恣当朋友,他都希望唐恣可以健康。
而不是现在这样,宛若一株失去阳光和水的植物。
活着,但也只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