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是糖糖他们家家传的双子玉佩,可以合二为一,也可以一分为二。”男人轻声说,“这玉佩一直是由长辈将其传给孩子,孩子有了爱人后,会给爱人一半,等到有孩子,再传给孩子。”
德里克紧紧握住玉佩,又担心弄坏,小心放回盒子,抱着盒子说不出话。
“其实,知道唐恣喜欢上你,我很反对,一见钟情英雄救美固然浪漫,可又有多少是吊桥效应呢?但是糖糖坚持,我相信他。”
“只是我现在要带他回家了,唐家已经没人了,这玉佩糖糖想给你,所以我拿给你,”男人站起身,“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请你也不要扔掉它,随便放在哪,或者通知我,我去拿。”
就像如果哪一天你已经遗忘或者厌恶糖糖,那也不要随意扔掉,我还在乎他。
男人的意思德里克怎么会不明白,只能做出苍白的承诺,“绝不会的。”
男人没说信或不信,德里克也没有指望他说。
世事无常,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保证。
那就用一辈子来保证好了,德里克将手中木盒放在心口,唐恣,糖糖啊,就用这枚玉佩来见证,好吗?
桑瑞再一次见到德里克与奥斯特,是在唐恣的葬礼上。
并没有几个人,除了唐恣的那位叔叔,只有他们几个。
葬礼结束,好像一切都回到正轨。
但桑瑞知道,没有。
无论是奥斯特脸上不愿意治疗导致毒素无法清除留下的伤疤,还是德里克挂在胸前每天摩擦的玉佩,亦或者是二人近乎决裂的态度。
桑瑞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
三人的纠葛随着其中一人离开好像终止,从此外人不会知道分毫,即使知道只言片语,也绝不会像真正经历一切的人那样痛彻心扉。
过去的经历宛若尖刀,刻在人的心底。随着时间流逝,伤口愈合,刀却还在肉里,永远拔不出来。
旁人听说,可能只会感叹一句世事无常,一个转身就会遗忘。
只有当事人,会把回忆留在心底,一遍遍回味也是在自我折磨。
奥斯特脸上的伤疤就是他提醒自己的印记,一开始就是错误,可是为什么为了错误付出代价的,会是无辜的受害者?
奥斯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和唐恣再有一丝关系,可是……
下意识把手放在胸前,那里有一块玉佩,是从德里克那里抢来的。
一身污泥心思肮脏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触碰天上明月,可是,听到唐恣叔叔那句一见钟情,奥斯特死去的心重新跳动。
人心本就贪婪,他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他总算有了两件与唐恣有关的东西,一是伤疤,二是这半块玉佩。
而在外人看来一切正常,丝毫不为自己死去的恋人伤心的德里克,却突然在某一天,自请辞去布兰多尔家族继承人的位置。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明明看上去前途一片光明,权力地位唾手可得,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布兰多尔家族,不是为了继承人的位置,他绝不会一次又一次的隐瞒奥斯特的所作所为。
所以他抛弃这些身份地位,作为对自己的惩罚,成为一个流浪者。
从此以后,德里克只是德里克,不用顾忌那些东西,是能够全心全意只爱一个人的德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