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会儿,田睿知道若不出手攻击,今晚不但难以脱身,只怕非死即伤。当即伸手拍出,他犹豫间手掌刚拍到中途,居然顿了一顿。那“鬼魅”立即出手快如闪电,连攻了七八下,田睿左挡右格,更没余暇还击。那“鬼魅”出手越来越快。田睿大喝一声,双掌一齐拍出,他知道自己这一下力道不小,若能迫得对方退出几步,便可伺机逃开。
眼看要击中那“鬼魅”,田睿心中终究害怕,掌力稍收。便在此时,“鬼魅”忽然侧身,滑了开去。田睿只觉右腋下一麻,已给对方点中了穴道,这下全身麻软,再也动弹不得。
田睿登时心中雪亮:“他竟然点了我的穴道,那自然是人而不是鬼了。可惜我先入为主,处处被动挨打,着了他的道。”心中又恨又悔。
白衣人站到他身前,冷冷的瞧着他,脸上仍是木然,全无喜怒之色。田睿也瞪着对方,这才发觉白衣人身形,和前两夜那个苦苦纠缠自己的黑衣人极为相似。
白衣人提着他,直往小鬲山上行去。田睿侧头察看地形,见他转而向西,竟是往前两晚与黑衣人交手之处而去。田睿直到此刻方才醒悟,这白衣人多半便是之前和自己交手的黑衣人,心中只骂自己蠢蛋,上了大当,本来自己武功虽然不如他,也不至于如此轻易被他擒住。然而自己疑神疑鬼,自废武功,落入人手,这下只怕要凶多吉少。转念一想:“这白衣人在自己全神戒备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家中,却也真令人难以想象,况且他扮鬼的本领着实不错,自己一时上当,倒也非自己极笨。”
随即又暗骂自己:“不管怎么说,此事只怪自己。便真是鬼,自己就任由宰割?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有冤屈,又何处去申?自己若被杀,又有谁来保护自己的母亲?不过这些道理,自己知道的太迟了。”
到得小鬲山深处,那白衣人仍不停步,将他直向山顶上提去。田睿心中叫声:“啊哟,不好!山顶人迹罕至,十天半月中难得有人到来,这白衣人莫非要将自己开膛破肚,喂了野兽?便是将自己绑在那里,不免活生生的饿死,这滋味可极为不妙了。”
白衣人将他在山顶一放,田睿自知死到临头,躺在地下,推想这恶人到底是甚么来头,竟无半点头绪。忽然间,冷汗直流,心想这恶人说不定便是高县令怕我报仇,先下手为强,派来铲除后患的。想到此处,心下悲愤:“我既命该如此,始终被高家压得不能翻身,那也无可奈何。只是希望我死之后,他们别再为难我的家人。”随即又想:“我和他们本来无冤无仇,他们觊觎我家宝贝财产,这才想方设法害我们,又岂会轻易罢手?田睿啊田睿,你下辈子,再不能这么天真了。”
白衣人手中拿了绳索,将田睿手脚反缚了,又用黑布蒙住了田睿双眼。田睿心想:“可惜我学得本领,尚未施展抱负,今日死于小人暗算。可便是硬碰硬,我也打不过他。咦,我怎么没有想过动脑子赢他,唉,下辈子再说吧……”只觉手腕脚踝上一紧,身子腾空而起,已给高高悬挂在树上。田睿闭目等死,可半天仍没有动静,侧耳倾听,不闻呼吸之声,这白衣人不知哪里去了。
过了一阵,田睿运气之下,穴道酸麻之感渐轻,心下正有一丝指望,忽然间身子一晃,“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竟是那白衣人放松了绳索。
白衣人扯开了蒙住他眼上的黑布,田睿穴道未通,无法动弹,只见白衣人只是冷冷看着自己,当即大声道:“不用磨蹭了,给个痛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