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在荣登左护法之位前，于长乐合欢宗默默担任了数十载的杂役，这种所谓的“养成”，在长乐合欢宗内屡见不鲜。

长乐合欢宗实际上与修真界盛传的“媚宗”并不完全相同。

尽管宗内确有部分弟子研习媚术，却也有另一部分弟子所修炼的功法与媚术毫无瓜葛。

相较于媚术，长乐合欢宗在高阶门派中更为出名的其实是无情道。

宗内功法，无论是否涉及媚术，近乎半数都蕴含无情道的精髓，甚至有的双修功法，阴阳两篇分别对应无情道与有情道。

自长乐合欢宗创立之初，宗主与副宗主便分别修行有情道与无情道，这早已成为宗门传统。

然而，修炼无情道最为艰难的一环，便是斩情关。

天生薄情寡义之人终究是少数，许多弟子就是因无法割舍情感，修为停滞不前，最终无奈转修有情道。

而无情道的修炼越是深入，修炼者的七情六欲便越是淡漠，斩情关也愈发艰难，转修有情道的机会也愈发渺茫。

为了解决这一瓶颈，修炼无情道的弟子们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了一种突破情关的简单方法：

先挑选一个对象，将自身所有的感情都倾注于其，交付真心以待，待到无法度过情关之时，便将其亲手扼杀，以此证道。

这种近乎作弊的方式，便被称作“养成”。

长乐合欢宗中，几乎每个修炼无情道的弟子都拥有一个养成对象，大多是人，更加方便投入感情。

也确实有不少人借这种方式斩破情关，步入金丹，乃至元婴之境，但也有人最终无法狠下心来，为了情感而放弃无情道。

而被选中的养成对象，大部分是不知其中内情的他派弟子，甚至有人选择凡人作为目标，这些人至死也不会知晓，自己仅仅是承载情感的媒介，一旦养成者情关到来，便是他们献出所有利用价值之刻。

左护法先前并未听闻尊主修炼的原来是无情道，但一想到尊主平日的行事作风，似乎也合情合理。

养成者与养成对象之间的情感，并非仅限于爱慕。舐犊之情、孺慕之情、手足之情、师徒之情，乃至知己之情，皆可成为斩断的对象，师兄弟之情自然也不例外。

至于尊主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默默无闻的正道小宗门寻找养成对象，或许是为了体验正道生活，又或许是因为龙煜城长得与某位故人相似。

为了更快地投入情感，选择与故人相似之人作为养成对象移情，也是大多数人的首选。

自以为参透了来龙去脉之后，左护法对于自己突然成为魔尊的师尊一事，倒是坦然了许多——角色扮演嘛，他懂，他很有经验的。

“师尊，师兄，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转眼间就从一个正道弟子转变为魔道中人，龙煜城对新身份适应得十分良好。

他现在的主线任务是成功筑基，但这对他来说还遥不可及，支线任务倒是一直在刷新，从【洗清冤屈】到【替天行道】。

那个替天行道的支线任务至今仍挂在任务栏上，任务目标不是别人，正是他新拜的师父。

龙煜城有些无语，索性将碍眼的任务栏收起——他愈发确信这天道系统弱智至极，干脆眼不见为净。

左护法下意识等待霍御先开口。

霍御思索片刻后道：

“先回宗门。”

龙煜城对此毫无异议，也未曾思考为何他们三人会以霍御马首是瞻，十分自然地接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