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视频出现在手机画面中。
镜头微微晃动,一深一浅的呼吸声隐在杂音中。
不远处的玻璃廊桥中,程墨孤零零站在那里。
黑色长款羽绒衣裹在瘦削的身体上,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忽然单薄的身影一晃,视频里响起淡笑。
尚冥坐不住了,爆粗口道:“艹!他妈——谁拍的视频啊?!”
有多年鉴婊经验的余资铄分析:“是个女的吧,笑声茶里茶气。”
程斯樾没说话,他接过柳闻莺的手机。
视频不长,一分钟。
看到最后50秒,他眉头皱紧。
无助的身影,摇摇欲坠。
下一秒,玻璃廊桥LED特效消失,变成透明状。
巨大的、漆黑的夜色将她吞噬。
她忽然晃动几下,重重砸在地上。
随着程墨的倒地,程斯樾的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蓦地刺穿。到底是谁欺负她?
尚冥骂得更彻底了:“我艹!!!哪个王八羔子!!!”
他起身,拨了个电话,破口大骂:“怎么回事?!让你调监控!还没调出来?!你他妈别告诉我监控破了!!!!”
程斯樾不悦:“说话轻点,别吵她休息。”
他走到病床前,拢了拢程墨黑绒绒的长发,手背贴贴她的额头,不烫。
他紧张的神经松弛些许。
程斯樾垂眼耷睫,明眼人都看出来他没有表面上呈现出的镇定。
他的瞳孔聚焦在女孩子的手上,忽然注意到手背上的伤口。
一道贯穿手背的新鲜伤口,
很可能是她晕倒前手下意识一撑,碰到了尖锐的东西。
伤口不浅,皮肉划开。
程斯樾想喊护士来处理伤口,却发现某个陷入昏睡也不安分的女孩子正在扯被子。
“别动,”他轻扣她的手腕,哄小孩的语气,“手受伤了,再动要留疤了。”
声音轻柔似羽毛划过耳廓。
余资铄扯了扯唇,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斯樾,这还是那个冷硬疏离的男人吗?他一定被夺舍了!
柳闻莺假意把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哈欠,懒腔懒调:“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有手术。有情况发小群。”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想明白一个道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想,她得控制过满则溢的肾上腺素了。
堂堂柳家二小姐值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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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人不知说了什么话,尚冥脸绿了。
余资铄蹙眉:“监控真破了?”
尚冥挂断电话,吐槽之余裹挟些许无奈:“破得真是时候。”
余资铄:“你店里有内鬼吧?”
尚冥坐不住了,三两步走到程斯樾身边,“斯樾,这事情是我店里出的,你放心,我会把人揪出来,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余资铄抄起外套,比了个再联系的手势,便追着尚冥离开。
病房彻底静了下来。
护士进来,替程墨消毒伤口。
眼见纱布只缠了几圈,坐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了他的金口:“麻烦纱布绕厚一点。”
护士心说家属着急是正常的,这么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谁家不是捧在掌心护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