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蕊双臂被保镖反剪架在身后。
嗓子刚想发出尖锐的爆鸣,口鼻立刻被保镖利落地捂住,空余一阵呜咽声。
她的余光扫见教堂内的拱门形神龛。
三座圣灵、圣母、圣子雕像,仿佛活了一般,投来数道冰冷凌厉的视线。
徐蕊冷汗连连,自己就像个笑话。
方缘碎着步子颠过来:“祖宗,怎么回事?”
她眼神在程墨和侧门处疯狂抽动。
动静闹太大,安保人员快来了。
程墨毫不畏惧地站在徐蕊面前,眼神直视她:“我坐个车,就刺痛你了?”
两人曾经同窗一年,明明年龄相仿,一个气质娴静,像个结构稳定的三角形,另一个浑身上下躁意浮动,像个极不稳定的平行四边形。
在安保人员上前询问前,齐鸣和周勤将人松开。
徐蕊踉跄一步,齐鸣假意扶住她,用英语关切道:“You okay, ma"am? (你还好吗女士?)Do you need any help(需要帮忙吗)?”
周勤对安保人员说:“Sir,this lady had a hypoglycemic episode earlier, but she is fine now.”(先生,这位女士刚才低血糖发作了,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安保人员颔首,用英语询问徐蕊还好吗?
徐蕊磕磕绊绊想告状,指着齐鸣和周勤二人激动地比划,嘴里冒出几个含无关联的、带有浓重口音的英文单词。
无效沟通。
安保人员遗憾地耸耸肩。
方缘用极为流利的英语感谢安保人员对旅游团团员的关心。
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徐蕊单词背诵永远止步于abandon时,她就知道自己被英语彻底抛弃了。
身处异国他乡,徐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程墨幽幽地看她一眼,插刀:“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
徐蕊:“……”
“蕊蕊,你去哪啦?”一男一女沿着小礼拜堂的环廊走来,找到徐蕊,女生关切道,“我们以为你已经进去了,你怎么还在这?”
男生视线落在程墨身上,旋即一亮:“这位是?”
徐蕊理亏在先,又在异国他乡,她暂时收起一身反骨,面无表情地介绍:“我高中同学。”
“你好。”男生冲程墨伸出手,极为热情。
方缘的手斜插过来,大力握住男生,牵狗子似的把他拽过去:“来来来,小孙是吧?咱往前走。”
她熟稔地揽住男生的肩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导儿我呢送你一句话,做人呢,千万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方导,您误会了。”男生赶紧解释。
方缘:“我这是救你命。”
万一被某个大醋缸子知道有人惦记他老婆,铁定要闹。
女生拉过徐蕊, “没事吧?”
徐蕊摇头。
女生自然比男生敏锐,她先问徐蕊:“你高中同学我认识不少,怎么没发现有这么一号人物?她好漂亮啊。”
徐蕊不会承认讨厌的人漂亮,她拉不下她的整形脸。
女生又问:“你讨厌她啊?”
徐蕊笑得恶意:“呵,全班同学都讨厌他。”
“哦~难怪没见她参加你们班的同学会。”女生了然。
两人埋头说着悄悄话,淹没在旅游大军之中。
这个团多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学生。方缘闺蜜是地陪,流感高烧40度,但凡晚一秒钟送医院,等待她的将是冰冷的太平间。
帮好姐妹带团,方缘义不容辞。
起初团员们不太明白,为什么方导带团能带出山匪劫镖的架势。
后来众人看见两个身高超过1米9,一身腱子肉几欲冲破西装束缚的保镖,众人似有所悟。
合着这是哪家千金下基层体验生活来了。
再看方导,一口一句“大姨我balabala”。
谁家能有四十岁的大龄待嫁千金?
当方导冲着那个年轻小姑娘唯命是从时,大家回过味儿了。
低调的正主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