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眼睛瞪成标准的圆。
程斯樾:“再凶我?奶瓶给你打掉。”
女孩子意料之中炸毛,结结实实抡出一掌,震得程斯樾捂住左胳膊,嘴里嘶了半天:“你…你是断掌吗?”
四周阒静无声。
众人屏息。
老板一定会生气!
红头发白人小哥甚至摆出了“老板不生气我倒立吃屎”的兴奋表情。
程斯樾压低声音,只三个字:“我头疼。”
程墨的心立刻一紧,心里哗啦一声,气急败坏应声倒地,唯有心疼不断堆积。
“伤口崩了吗?让我看看。”
然后两个人一个大爷似的坐在露营椅上,一个伸手按着他的肩膀,眼珠子在他头顶的纱布扫来扫去。
一个声音透出委屈:“你对我好点儿,万一我脑袋坏了,谁逗你开心?”
一个内疚坏了,作势要给他脑袋呼呼。
“……”众人沉默。
大哥莫说二哥,鼻子不说眼窝。
这俩人一丘之貉,谁也别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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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拎着程斯樾的袖子,穿过公司长廊,身形高大的男人任由娇小的姑娘提溜袖子。
走了几步,程墨感到手心一滞,被她牵着的大狗子不乐意了。
“你为什么只给我看后脑勺?”
程墨别过下巴,水涔涔的小鹿眼觑他,不说话。
男人软了声:“能不能好好牵啊?”
程墨吸气,程斯樾安静。
静不了三秒,他又说:“我口渴。”
他腰微弯,似乎等着她送。
程墨把奶茶递过去,心烦:“你自己喝。”
“我要吃珍珠。”
“这是爆爆珠。”
“那我要吃宝宝猪,”男人极为不要脸,“你喂我。”
“电梯里有监控。”
“又没犯法,你怕什么?”程斯樾双手插兜,老干部两袖清风,“我是病人。”
两人出电梯,到了公司地下车库。
程墨环视左右,戳了戳吸管,把爆爆珠聚在吸管附近,举高手臂,奶茶往他嘴里送。
程斯樾响亮地吸了一大口。
“…快喝。”程墨催促道,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漫画里的小偷。
程斯樾不以为耻,光荣极了:“慢不了。”
“我手酸。”程墨不乐意了,她把奶茶捧在手里。
男人忽然绕到程墨的前面,俯下腰。
“你干嘛?”程墨警觉。
“我背你。”
“我又没残。”
“那我抱你——”
程墨一顿脚,暗骂这磨人精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她爬到程斯樾的背上,后者托住她的腿弯,稳稳背起。
男人的背宽阔硬挺,女孩子软绵绵地靠着。
白皙的小手绕到前面,把奶茶喂到他嘴边,嗔怪的声音:“你就是想霸占我的奶茶。”
男人低笑:“随你怎么想。”
地库一角。
一道阴毒的视线,盯着渐行渐远的两人。
女人坐在副驾,眼底冒火。
她眼睁睁看着程斯樾背着程墨,稳稳当当地走远。
磁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库反复回荡,回音也温柔。
她随手扯过一个柿柿如意挂坠,指尖攥毛,一下一下扯得稀巴烂。
这一切都是因为谁?
怨不长眼的老天爷?还是世道炎凉?
她将手指狠狠戳进挂坠,将内芯挖出来!
白色的填充棉,七零八落散在腿上。
下一秒,填充棉逐渐变形,幻化成一坨冒着热气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