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时嘴馋了,突然想找两个内丹解解馋,我瞧着那些牧师身上没什么杀气,就猜测他们平时不怎么战斗,但是也没承想他们那么弱啊,竟然只会呲水喷火,连机灵点的哥布林都不如。”艾蕊萨笑着说道。
牧德森搂着艾蕊萨的脖子低声解释道,“这么说吧,虽然牧师本身自愈能力强大,但是有些牧师的心法一旦修炼会不可避免地影响战斗,比如说献祭术,把病患身上的伤势或者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在修炼的过程中就要让自己的的灵力逆流,这会直接导致绝大部分攻击类型的术法无法施展,再加上他们圣光会里面养尊处优,一个牧师出门,两个兽人抬轿,七八个侍卫护着,活了几十年就没跟人打过架,被你这么突然袭击肯定措手不及,就连逃跑都觉得腿肚子发软。我悄悄和你讲,除了像我这样凤毛麟角的光系牧师之外,别的牧师对亡灵法师的诅咒伤几乎束手无策,谁再敢胡说八道,你就给他下诅咒。”
艾蕊萨点点头,两人走到二楼长廊的平台上,斯威特女爵和伊西亚德的欢笑声从一楼大厅传来,两人扶着奶白色圆柱栏杆往下看,斯威特女爵用双臂支撑着上半身坐在灰色地毯上,用修长的双腿在轻轻摩擦着兽皮上的长毛,楼下的两个吸血鬼女孩被管家领回来了,她们同样戴着黑纱发箍穿着哥特式黑裙子,伊西亚德捏起其中一个女孩的下巴,把一整瓶威士忌倒进她嘴里,那个女孩的脸憋得通红,扭曲成了痛苦面具,终于忍受不了,“噗呲”一口金黄的酒液喷在伊西亚德脸上。吸血鬼女孩被酒水呛得差点窒息,跌跪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另一个女孩瑟缩着后退了几步,几乎不敢抬头看公爵大人黑锅底一样的脸。
斯威特女爵用细白的脚丫子勾起掉在地上哗哗流淌金色酒液的威士忌酒瓶,用纤纤玉手把里面剩下的金黄色酒液尽数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用酒瓶来回指着两个吸血鬼女孩的脸说道,“伊西亚德,这贱丫头喝酒不行,给你洗脸倒是喷得喷得挺均匀,泊拉啊,你和莎拉的实训可要不及格了,那样你们就得滚回家去,跟你们的穷光蛋父母在贫民窟待一辈子了,等你们这些漂亮的小东西长大也只能找另一个穷光蛋,生下一堆小穷光蛋,继续穷光蛋的生活,真的好可怜啊~”斯威特女爵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像是情人之间的撒娇撒痴,“啪!”地一声,她把酒瓶摔碎在桌子上,飞溅起来的碎片划破了两个吸血鬼女孩娇嫩的脸蛋。
“甜酸奶说的实训是什么啊,牧德森?”牧德森低下头沉默不语,楼上艾蕊萨静静地托着下巴看着两个吸血鬼女孩强忍着眼泪蜷缩在地上,不会反抗,不会反驳,甚至连逃跑躲避都不敢,她觉得这样的画面无比熟悉,就像噩梦作坊里的托马斯,良心不允许他同流合污,懦弱的性格和贫寒的家境不允许他反抗,那种感觉...像只待宰的羔羊,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留在原地等待既定厄运降临。
伊西亚德被喷了满脸的酒,绣工精湛的珊瑚绿袍子都沾满了黄乎乎的酒液,自然不会轻易放了她们。“啪!”地照着蜷缩在地吸血鬼女孩脸上就是一巴掌,她清丽的脸蛋上立刻肿了半边,伊西亚德还是不解气,顺便一脚踹在了另一个无辜的女孩胸口上,那个女孩单薄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么一踹,她像断线的风筝似的摔倒在地,肿了半边脸的女孩挣扎着爬过去抱住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公爵大人,这哭声可真是吵的我头疼,新来的那位还在楼上看戏呢。”斯威特女爵侧过脸来,如丝的媚眼瞥了一眼艾蕊萨和牧德森,视线在艾蕊萨尖尖的下巴上停留了一瞬,便捏了一颗饱满多汁的深红色车厘子放进嘴里。
这位尊贵公爵大人并没有因为两个吸血鬼女孩的泪水动恻隐之心,听到斯威特女爵丝绸般的娇媚的声音,同样觉得聒噪至极,“把公爵府的裙子脱下来,然后跪在门口,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伊西亚德冷冷命令道。两个吸血鬼女孩子抽抽搭搭地蜷缩在地毯上不肯动,管家带着几个男仆走过去,左右开弓地打了十多个耳光,强行剥去了她们的哥特风黑裙子,扯下的发箍连带着一大把头发丢在地上,两个可怜女孩穿着单薄的衬裙,被一路拖到门口,双手反剪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一个精壮的男仆抡起鞭子抽在她们的后背上,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宫殿般的房子里。
“这样奴颜婢膝供人消遣的日子究竟能换来什么呢,几件裙子,还是几顿精致的吃食,兴许还会有一点和小姐妹吹嘘的资本,但是一旦不小心惹怒公爵的时候,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不,应该说打下地狱。”艾蕊萨眼睛亮亮地说道。
“小姐,恕我直言,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好命,你来这里之前算不上锦衣玉食,但是也算自由自在吧,对吧?”牧德森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我小时候就读于国立医学院,我们一二年级的时候,但凡平民出身长相还不差的同学,不论种族,都被送去伯爵以上的贵族家里参与这种医疗实训活动了,实训不合格的直接清退,我们不是为了衣服,不是为了吃饭,我们就是想混个合格,在医学院混到毕业,什么尽管我们被卖了,好处让梵尼克斯拿了,也无所谓,什么尊严脸面我们都可以不要,我们只要往后余生不用再重蹈覆辙父辈母辈们忙忙碌碌却苦不堪言的一辈子。你知道吗,不仅是你,就连墨菲斯托那种货色,也看不起我们,我们做着最卑贱最痛苦的活,听着最恶毒的侮辱,那些两只脚的禽兽,他们根本就不允许我们站着走出泥潭。”
艾蕊萨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目光森然地看着下面躺在沙发上抱着魅魔举杯畅饮的伊西亚德说道,“自由从来不是生来就有,谁不是是自己争取来的,牧德森,你前半生或许像一个末日歌剧里的人类,被称作爸爸妈妈的怪物当家畜圈养十几年,你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你自由了么?得到你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了么?或者说,你决定加入怪物的阵营,做一个温顺的伥鬼,做诱饵引诱别的人类沦为像你一样的家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