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月以为她在担心会惊醒,正准备安慰她,沈弗念又道:“我现在一定很丑,我得去上妆。”
说完她掀开被子,摇摇晃晃地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
温嘉月无奈扶额,早知如此,那日她就不提苏叶了。
但是若是不提,沈弗念只会藏的更深,下一次爆发时定会比这次还要难受。
温嘉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便依着沈弗念,让芙蓉给她上妆之后,好说歹说地把她哄回了床榻上。
又艰难地喂完醒酒汤之后,沈弗念睡着了。
温嘉月让芙蓉有事再来找她,便心力交瘁地离开了。
回到卧房,如意试了试水温,道:“不太热了,奴婢让小厮重新备水吧。”
温嘉月连忙拦住她,道:“不算太凉,何必这么麻烦,我凑合着洗便好。”
想了想,她吩咐道:“你去让小厮抬一桶冷水过来。”
“夫人要做什么?”
温嘉月胡诌道:“听说用冷水洗脸,皮肤会更好,我想试试。”
如意不疑有他,吩咐小厮抬来一桶冷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温嘉月沐浴时将如意支出去片刻,将冷水往自己头上和身上泼。
八月底的天还热着,但冷水浇在身上,依然会让人忍不住打颤。
温嘉月却不敢耽搁,咬着牙用完了一桶冷水。
想了想,她又从浴桶里舀了些水放进去,假装只用了一点。
待如意回来,她顺手将桶里的水倒了。
如意诧异地问:“夫人洗过脸了?”
温嘉月点点头:“服侍我穿衣吧。”
她的声音还有些抖,不过不细听的话听不出来。
如意并未察觉,专心服侍。
温嘉月看着如意,默默地想,她一定会避开那一日的凶险之事。
沐浴之后,发热的症状来得很快。
不消半个时辰,温嘉月便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
她没有表现出来,若是只是头晕而已,远远不够。
她吩咐道:“如意,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觉。”
独自在卧房待了一个时辰,温嘉月渐渐坚持不住了。
她浑身都在发烫,却又忍不住打冷颤,冷热交替,格外难受。
她摇铃唤来如意。
如意笑盈盈地进门:“夫人醒……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她大惊失色,夫人的脸怎么这么红?
她连忙摸了摸夫人的手,热度惊人。
“我醒来之后便这样了,”温嘉月蹙眉道,“大概是发热了,你去派人请府医过来。”
如意慌忙应了声好,扬声道:“来人!”
正院里兵荒马乱了片刻,还没等来府医,竟然先等来了沈弗寒。
温嘉月头脑昏沉地望向窗外,天还没黑,他怎么回来了?
沈弗寒沉声问:“还好吗?”
他语气平静,神色却罕见的有些无措。
梦里,温嘉月病逝,时间未知,只知她早逝。
现在她才十八岁,若是因为这场病……
他没敢再想下去,攥紧她滚烫的手。
“阿月,你放心,你不会有事,我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