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黎在手术室躺了好久,梅比乌斯一直都抓着她的手,眉头紧皱,好像没有半点头绪的样子。
确实是没有头绪,梅比乌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在她和爱莉希雅第一次见面,也就是爱莉希雅伪装成士兵来骗她的徽章时,她就在研究一位被崩坏感染的人。
在最开始的几十分钟内,紫色的纹路会爬满整片皮肤,再之后就是逐步侵蚀身体里的各个细胞,最后逐渐死去。
她其实已经研究出了对应的药物,只是……林黎现在的状况,让她不敢乱用那种药物。
虽然是专门对抗崩坏的,但因为只是临时做出来的,没有经过完善,用在人身上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副作用。
此刻林黎指尖的紫色纹路状态很是奇怪,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样……依恋?梅比乌斯觉得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离谱的词汇。
让「崩坏」依恋?这句话的含金量她都不敢想象。
“你有感受到什么异常吗?”
梅比乌斯问道,因为穿着防护服的原因,她此时的声音有些瓮瓮的,听上去甚至有些滑稽。
“唔……没有,真要说的话,我觉得我的手好暖和。”林黎老实说道。
“妈的,那是因为我在抓着你。”梅比乌斯翻了个白眼。
不过这都十几分钟过去了,林黎一点都不像有症状的样子,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所以这个适应性为「0」是什么原因?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被崩坏的能量碰到一下就会被侵蚀吗?
啧,林黎,你真是神秘的很啊……
“你睡一会吧,我现在不敢放你出去,我在这里看着你。”
“呃,可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呀。”
“你他妈现在还管这个?”梅比乌斯无语道,“你就算是上班也是坐在那里玩,和睡觉也没区别。”
“……”
只能说真相了。
林黎被说的俏脸一红,索性闭上眼睡了起来。
只是她的手一直被博士抓着,根本没有睡意呀。
难不成就在这里装睡躺着?那也太不现实了。
要不还是和博士说说吧。
“博士,我真的没事。”
“你给我闭嘴!”
“……”
算了,还是不说了,博士不会相信的QAQ。
梅比乌斯依旧皱着眉头。
崩坏的侵略性不用多说。她现在考虑的是林黎身体的特殊性。
有一个问题人们好像很少注意到。
既然世界都会产生崩坏这样的东西,那为什么没可能产生能够抵抗崩坏的呢?
或许林黎就是这样一个人,世界病灶的解药?
“……”
梅比乌斯想着,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找到了世界的真相一般。
不过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那原本存于林黎指尖的紫色纹路突然延伸到了手腕处,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跑到了林黎颈间,最后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甚至不到一秒的时间。
梅比乌斯人都看傻了,给林黎粗暴的翻了个身,看着她的后颈,但也是什么都没有。
不死心的她甚至掀开了林黎的衣服,但依旧看不到一点紫色。
完蛋。梅比乌斯现在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唔……博士,怎么了吗?”
林黎现在脸都是贴着手术台的,手也被梅比乌斯抓着,属于是一点力都借不到。
为什么博士还要掀她衣服啊?这也太羞耻了吧!
她里面穿的还是爱莉希雅早上醒来时放在床边的粉色吊带……一点都不想被别人看到啊!
“出大问题。”梅比乌斯带着一丝慌张说道,“那个东西不见了,现在应该还在你皮肤表面,你全脱了,找找看。”
“啊……啊?”林黎闻言,瞪大了眼睛。
“全,全部脱掉?有那么严重吗……”
“妈的,不然我他妈跟你开玩笑?你想死在这里?”梅比乌斯喊道。
她已经开始为自己刚刚的疏忽分心后悔了。
“好,好吧……那博士你能不能先把我翻过来,这样好难受……”
“……”
梅比乌斯神情滞了一瞬,把林黎翻到了正面,抓着的那只手也放下了。
她从大手术台下的小抽屉里拿出来了一瓶药剂,浅绿色的,看着就令人不安。
“呃,现,现在就开始脱吗?”林黎脸色绯红,羞涩至极。
“快点,想死就继续拖着,之后等着爱莉希雅给你收尸吧。”梅比乌斯表情严肃。
“好……好吧。”
林黎双手放在自己的衣角,慢吞吞的往上撩。
因为手术室和实验室中间隔的是一层磨砂玻璃,因此在工位上的丹朱和苍玄两人并不知道手术室内部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勉强猜到一些。
“苍玄,你怎么就不看着林黎一些呀?”
“这,这能怪我吗?林黎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碰上去了,更何况是我?”苍玄辩解道,心里紧张的不行。
要是林黎姐真出问题了,那她的责任肯定是最大的。
刚开始上班就闯了个这么大的祸……她真的可以不用来了。
“哎,希望林黎没事吧。”丹朱看着自己姐姐这愧疚的样子,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看着那层磨砂玻璃。
“咦?现在博士是不是要让林黎脱衣服了?”
“好像……真的是?”苍玄也不确定。
“……”
“你动作能不能快点?”梅比乌斯催促道。
刚刚一分钟之内,林黎放在衣角两侧的手高度几乎就没有变化过。
“可……博士,我觉得我真的没事呀,我现在感觉很好……”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梅比乌斯的语气不容拒绝,“还是说你不想自己脱,要我来?又或者是爱莉希雅来?”
“不,不用,我现在就脱……”林黎闻言,慌得一批,刚要往上抬自己的手,可下一刻又被梅比乌斯叫停了。
“停下,别脱了。”
“啊?”林黎刚想问为什么,没想到梅比乌斯直接凑了上来,戴着防护服手套的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它在你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