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瑜不以为自己是喜欢应言,她只是觉得两个人合适过一辈子。
其他人可以觉得容铭川、黎清月郎才女貌。
要是他们知道她跟应言的过往,一定会觉得他们绝配的!
梁瑜还是回了教室,虽然她不想回去。
假装很困趴在桌子上,前桌把课本盖到她脑袋上她都没给一个反应,梁瑜都想好了要是老师来了她就说自己胃疼。
胃疼这毛病,发作的时候疼,没发作的时候跟没事人一样。
梁瑜没有这个毛病,只是听别人说过。
见梁瑜没有反应,前桌跟人说话的声音都轻了,晚自习的课间本就要比白天要安静,经历了一天的学习,人的精力都快被耗尽,当然不至于完全的耗尽。
只有一次的高考多数人还是在意高考成绩的,哪怕晚自习上不上都不影响教室里半数人的未来,但一些人晓得高考成绩在过后的几年里还是会被反复提起的,有点像大家都在做的智商测试,有的人抱着这样的心思,坚持来念晚自习。
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梁瑜还是请了假回宿舍休息。
第二天起来梁瑜的眼睛都肿了,她思索了一夜决定还是给应言道歉。
虽然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但她觉得自己这次说出口的话有些伤人。
梁瑜想明白,昨天怎么就说出那些话来。
应言喜欢黎清月,不是早就猜到了。
昨天怎么就那样生气了。
想来想去还是应言最跟她合适,就算应言是喜欢黎清月的,毕业后黎清月会出国的,从这个学校走出去后,他们跟许多人都会没有了交集。
应言、黎清月的联系会断开的,那巨大的悬殊的差距,是一辈子都没办法跨越的鸿沟。
眼下,应言是什么样子的心思,根本不耽搁他们的未来。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应言是不聪明了一些,却情有可原。
人会喜欢好的,而不是劣等的。
追求合适是一种选择,追求卓越也是一种选择。
学习成绩拔尖的应言会喜欢更光鲜的黎清月,并不难理解的。
不难理解的。
梁瑜知道是自己太想当然了,不是谁都可以跟她这样从一开始就没有志向的。或许是家庭的环境,导致梁瑜想要的是一个安稳的生活,父母的不合在他们的观念不合。
母亲是大学生,而父亲只是从镇上的高中毕业的,他们本就不是合适的人,没有共同的话题跟目标,没有坚实的物质基础,是很容易走散的。
梁父再婚的对象是比他小六岁的女人,婚后第二年就生了儿子。
那句说让阿姨照顾梁瑜的话,成了一句空话。
连奶奶都去照顾后妈,梁瑜在家里面的地位一降再降。
梁瑜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应言还有她。
在亲生父亲身上,梁瑜看见人不应该去追求不合适的人,所以梁瑜认为应言跟她是合适的人,他们有相近的出身,他们可以依偎度过的。
应言是一个有担当责任的人,在他身上梁瑜可以感受到安心,而梁瑜也没有放弃对未来的追求,在容铭川身边她积攒下来不少的积蓄。
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足够的。
其实梁瑜能够看到自己还算不错的一生。
她的未来,远比来时的路光明。
可是
怎么昨天就生气了!
再好了,现在要顶着这双眼去跟应言道歉!
网上的一句“对不起”太敷衍没诚意不说还莫名其妙,但是长篇大论又有些发不出去。
看着镜子,梁瑜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指不定应言看到她这倒霉模样,就不计前嫌了。
再说了还是当面道歉比较说得出口,网上说一次对不起要是得不到回复那可怎么办。
那还不是要当面再说一次。
她跟应言认识这么多年,面对面察言观色一下,肯定对得到原谅有所帮助。
细想起来,应言好像确实没有怎么跟她生过气。
梁瑜想不出来几次自己去哄应言的场面。
不是梁瑜的记忆出错,而是应言跟她生气的次数不如她跟应言生气的零头。
哄自己梁瑜拿手,她总是在生完闷气后哄自己。
但是哄应言,她没有多大的经验。
特别是她对着应言说了那样难听的话,应言指定觉得她莫名其妙。
梁瑜都想好甩锅姨妈,但是她怀疑应言可能不相信。
“你快问问黎清月今天有没有来上学。”
这两天校园论坛里不少人等着看追妻火葬场的戏码,今天容铭川没有来学校,不由让八卦的人第一时间想到黎清月。
前桌看了一眼容铭川的位置,视线不免扫过梁瑜,他一眼察觉了梁瑜的心不在焉。
但更怪异的是那双与平日不同的眼睛:“你昨天半夜爬起来,躲被窝刷题了?”
你才躲被窝里刷题,她昨天难过着呢!
“也太拼了。”前桌竖起大拇指,“以后你就是我国内的人脉。”
梁瑜勉强扯了一个笑容:“那我可要跟我打好关系,不出国的还真没几个。”
“笑不出来别笑了,怪难看的。”
梁瑜提议:“你能不能够绅士点。”
“你知道容铭川今天为什么没来么?”
听到前桌这样说,梁瑜回头看了一下,容铭川的座位上没有人。
梁瑜摇头,容铭川的行踪可不需要跟她报备。
不过她确实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你知道?”
“不知道。”前桌说,“你不是跟他熟么,才问你的。”
“看你这样魂不守舍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梁瑜说:“我这样跟容铭川一点关系没有,可别瞎猜。跟你的关系才大,天天刺激我这个压力巨大的高三生,害我辗转反侧。”
这话说的,前桌差点生出一点愧疚感:“真假?”
假的,那也要说:“可能是有点关系的。”
丁点儿关系总是能扯上的,梁瑜也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