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应言看见“正在输入”。
鉴定结果出来,容家父母陪他去医院拿结果。
结果没有什么意外,容磊、许珺是他的亲生父母。
应言对容家的生活并不适应,除了学习的时他的窘迫感降低,其他时候时不时能够冒出一些不适。
比如他衣柜里的衣服并不是他的风格,而是容铭川的。
面对陌生人的父母,应言也无所适从。
看完鉴定结果,应言没有看见聊天框里有新的消息。
那“正在输入”也消失了。
「我现在有点糟糕」
换了新的手机,聊天框是一片空白。
但是这条信息发出去的时候不再如此。
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消息的左侧。
而消息的下方多了一句
鱼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在最后还用蓝色的字体提醒“发送朋友验证”。
应言看着聊天框发了会儿呆。
他还是头一遭在他跟梁瑜的聊天框里看见这样的消息。
被删除了。
为什么?
「为什么」
看着再次出现的红色感叹号跟提醒,应言掐灭了屏幕。
前两天梁瑜说了他们决裂吗?
好像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应言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这件事,许珺跟容磊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
“爸、妈。”
许珺看向容磊,这两天的等待真值得。
她以为要好久之后才能够听到应言的这句“妈”。
容磊:“结果出来,明天我们一家去公安局一趟,把你户口迁过来。”
许珺过去抱住比自己高大的儿子,应言伸手僵硬拍了拍许珺的背,两个人很快分开,许珺说:“妈妈这两天给你想好了名字,叫卓霄,容卓霄,卓越的桌,云霄的霄。”
容磊与许珺商量好,结果出来就带孩子去公安局迁户口改名字。
他们的孩子不能随着别人姓。
应言这个名字,不如容卓霄。
许珺以为“应言”两个字充满了随意,容磊没有对儿子过去的名字进行评价,不过也同样的决定孩子需要改名改姓,户口要早点到容家来。
十七年的事情还在调查,一两天很难有一个结果出来,但是有的事情只是要发生过就会有线索,最大的嫌疑还是舒丽珍。
舒丽珍没有善待应言,但对她跟现任丈夫的儿子,舒丽珍是慈母。
对待两个儿子有这样大的反差,舒丽珍有很大的嫌疑。
因为舒丽珍的孩子,是这场“狸猫换太子”里的受益者。
应言说:“我想高考以后再改名字。”
高考已经报名,这会儿改名字可能会影响到高考。
“我担心改了名字不能够进考场。”
容磊一锤定音:“那就高考结束,不过户口要先签过来。”
许珺稍微要细心一点,问起应言家教老师的课说得怎么样,需要把学校里的试卷拿回家么。应言一边应着声,一遍又为自己争取回学校的机会。
“学校里的氛围比较喧嚣,你回去不一定能够清静下来学习。”
许珺看了眼手机,凑过去跟容磊说:“还有十来天就高考。”
少年站得笔直,高考关系着他这些年。应言很在意十天后的高考,他没有顺着容磊的心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更习惯在学校里学习。”
许珺也说:“还是在学校里更好,在家里头还要重新习惯,没几天就要考试了。我们也不要折腾孩子,再念一个礼拜,差不多就考试了。”
“成。”容磊单手拍了拍应言的肩膀,“过了周末送你去学校里,明天去公安局迁户口。”
他们容家人,怎么可以在别人的户口上。
最后一个礼拜,应言在学校里也好,他们夫妻俩个正好考虑一下容铭川的事。事发突然,他们把小儿子塞给大儿子,应该已经引起大儿子怀疑了。
也是容铭川对学习从来不怎么上心,他们当爸妈的没有把高考这件事放在心上。
反正高考结束,容铭川就会出国的。
他们夫妻也不要容铭川能考出什么高分来。
不过作为家长,在高考前一两个礼拜把高三的学生打包送到哥哥那里去,确实很难不引起怀疑。好歹是养了多年的儿子,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容铭川的事情。十七年不是七天七个月,突然得知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许珺一下子也难以接受。
在这十七年里,作为父母,他们是不知道他存在的。
十七年,他们没有怀疑过容铭川会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儿子,跟那些把孩子弄丢了再找到的不一样,因为这些年里从来有另外一个人占了应言的位置,该属于他们亲生儿子的一切,都给了容铭川。
如果是七个月的时候发现,不用考虑的,他们会毫不犹豫将两个孩子换回来。
七个月的小孩什么也不记得,小孩子跟这个世界的互动都不够多,在那个时候他们跟那个孩子的交集也不会太多。
晚上夫妻两个人关起门来说话。
许珺:“铭川怎么办?”
过去的真相由其他人帮他们收集,而容铭川的去留,是他们夫妻两个才能够决定的。
容磊冷静道:“先接回来,这段时间别让两个人见面,到底怎么办,看十七年前的真相是什么。”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卓霄跟铭川不大对付,前两天我们把卓霄接回来,在学校里传成两个孩子打架。”
容磊疑问:“还有这样一回事?”
“说是两个人为了黎清月,打架进了医院。”
容磊严肃的表情有些崩。
还是年轻人啊。
这算什么:“算是情敌?”
“你瞎起哄什么,别人不知道,卓霄被我们接回家的。”许珺说,“去医院,是去做亲子鉴定。”
提起黎清月,容磊想起:“黎家确实有跟我们家结亲的意思,黎清月跟铭川是同学,好像是学美术的,上回黎卫兵还提起他闺女师承国画大师。哪个大师我是忘了,倒是听说要拜师还挺难的。”
许珺也知道,夫人社交的时候,黎夫人也有意无意提起这样一回事。许珺当时是说铭川的性子她是管不住的,说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都管不了的人。
圈子里孩子的成年礼跟订婚宴前后脚的多的是,但他们家跟黎家没有到那个份上。容铭川瞧着也不是个能定下心来的,就算以后的亲家就是黎家,许珺也没让儿子早早定下的打算。
也没有骑驴找马的意思,纯粹是怕儿子的性子得罪人。没定下谁,容铭川该怎么洒脱就怎么洒脱,早早订婚的话,人就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