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儿提气轻身,手脚并用,只用了二十息时间便爬上了平台。
对于吃过一个月大力丸的她来说,这并不会比当时卯足了劲儿,咬牙切齿地追砍这只傻鸟费力多少。
少年突然笑道:“雕兄,只可惜我没有公冶长的本事,不懂你的言语,否则你大可将这位独孤前辈的生平说给我听了。”
巨鸟低嘶几声,伸出利爪,移开剑冢上的石头。
杨玉儿心情复杂。激动?矛盾?她自己也说不清。
激动的是,梓儿说的,都是真的。矛盾的是,这重剑,可能与自己无缘,心中难免有点患得患失。
从石洞和崖壁的留字来看,那位高人口气这么狂,肯定是武功盖世,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武功秘籍、绝世剑经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里,杨玉儿精神一振。
只见巨鸟一双利爪挥舞不停,不多时便搬开剑冢上的石块,露出下面的三柄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
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之上。
少年提起右首第一柄剑,只见剑下的石块上刻有两行小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再看那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的确是柄利器。
少年转头望了杨玉儿一眼。见她摇头,便将剑放回原处,拿起长条石片,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这里少了一把剑,想必是前辈扔掉了,不知因何缘故误伤义士,这故事多半永远无人知晓了。”少年说道,似是自言自语,亦或是说给身旁的一人一鸟听。
巨鸟咕咕咕地鸣叫了几声。
少年出了一会儿神,又伸手去取第二柄剑。
这柄剑又大又长,几乎与杨玉儿背上的断离殇不相上下,少年提起数寸,没有拿稳,“哐啷”一声,脱手掉下,砸在青石上,火花四溅,吓了少年一跳。
杨玉儿上前,伸手握住剑柄掂了掂,此剑剑身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却极为沉重,剑长近五尺,重量应不下于八十斤,与自己这柄九十八斤的断离殇相差无几。
少年也是没想到此剑如此沉重,心神剧震之下手上一沉,便没有拿捏住。再次俯身,这次有了准备,拿起那剑自是不在话下。
见那剑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圆圆的似是个半球,
“此剑如此沉重,又怎能使得灵便?何况剑尖剑锋都不开口,也算奇了。”少年看了杨玉儿一眼:“前辈,你那把剑多重?”
“差不多吧!”见少年一副怀疑的眼神,杨玉儿没好气地拔出断离殇,递给少年。
“哎呀,好重!”少年眼神中透着敬佩:“前辈怎么舞起来的?”
他现在已经有些相信杨玉儿的话了。
杨玉儿指了指剑冢里的石块,示意少年往下看。
只见石块上写着:“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少年反复念叨,心中似有所悟。
想这世间剑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的变化如何不同,总以轻灵迅疾为尚,这柄重剑与眼前这位前辈的剑不相上下,少年忽觉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杨玉儿同样在琢磨这几个字。是啊,以力破巧,何须那么花哨!!!
少年将大剑递还给杨玉儿。
又去取第三柄剑,一般人都会觉得,排在后面的剑,肯定更好,这是个思维惯性。
少年卯足了劲儿,力运左臂,将剑提起。没想手中剑却轻飘飘的浑似无物。
凝神一看,不觉哑然失笑,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原来是柄木剑,有些年头了,剑身剑柄均已腐朽。”
剑下的石刻上写着:“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杨玉儿从少年处取来木剑打量了一番。
这剑不坏的话,倒是挺适合梓儿的。杨玉儿反复默诵,将石刻上的字牢牢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