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一日比一日强大。
两人在水中练剑,不断有所感悟。
因为两人都是用的重剑,所以休憩之余便相互交流,互通有无。
竟也悟出了不少剑招、剑理以及凝气用力的法门来。
说来也怪,这山间本来很少下雨。而这场雨,一下就是三日。山洪持续了足足七日,才渐渐退去。
两人瞧着山洪汹涌而下,早已心通其理,手精其术,知道重剑的剑法已尽于此,无须再练,便是剑魔眼下复生,所能传授的剑术也不过如此。
少女与少年经过这段时日山洪的洗礼,早已脱胎换骨,变得气势沉凝。
少年肌肉结实,气宇轩昂。少女的身姿更挺拔了,似乎还长高了不少。
“前…前辈!”少年似乎有些犹豫:“你究竟年方几何?”
“没有礼貌!”杨玉儿意味深长地扫了少年一眼:“哪有你这样问女子年龄的。”
“前辈勿怪,只是小子知道,女子过了二十便不会再长了。”少年低声解释道,底气不足。
这个黄衫女子对独孤前辈都是直呼其名,对雕兄也经常横眉竖眼,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杨玉儿终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
峭壁之上,剑冢旁。
一只巨鸟,静静伫立于一方大石之上。看着平台上的少年和少女。
巨鸟通灵,它的智慧早已不下于常人。这是因为它,曾经历过一段奇缘。
如果有人能看懂巨鸟的情绪的话,便知道它看向少年和少女的眼神是不同的。
看向少年的眼神,是那种捋着胡须不住点头的满意表情。主人的绝学终于后继有人,不致于断了传承。
而看向少女的表情就复杂多了,有疑惑、有敬畏,似乎还有依恋与不舍……
……
少年单手持剑,柱地而立。
杨玉儿双手握剑,这已是她的习惯。这把剑,虽然单手她也可施展,但习惯就是习惯,短时间是很难改变的。
反正自己比他小了两三岁,也不算占他便宜,这是少女的想法。
眼前这少年,经过傻鸟这两个月的折腾,力量增长极快,只论单手力量,是强于自己的。
一女、一男、一鸟,呈三角站位。没有风,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杨玉儿,动了。
脚踏七星,白虹贯日。夕阳斜照,女孩的剑影,在空气中映射出一道道光圈,璀璨耀目。
突然萌生的一点少女心思,让杨玉儿将一抹夕阳折射到少年的眼中,趁着少年眨眼的瞬间,挥剑疾刺少年胸前。
少年似乎被那一抹阳光耽误了闪避的时机,横剑胸前,强行封挡。
“叮”金铁之声响起,清脆、但有些刺耳。杨玉儿的剑,刺在少年的剑脊之上。
少年退了两步,面色沉凝似水。
力劈华山!少女得势便不让人,跨步而上,举剑直劈。
两柄重剑不断交击,“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迫得少年不住后退,变换身位,接剑之时将剑身倾斜,杨玉儿看得出来,这有点类似于太极剑的卸力方式。
后方几步是悬崖,少年不再后退,大步侧移,奋力挥斩,将少女攻势瓦解,两人换了个方位。
少年有些狼狈,手臂被震得生痛,虎口发麻。
杨玉儿自己也绝不好受,停下来转动臂膀,松开握剑的右手,缓解发麻发痛的身体部分。
两人的力量相差无几,但杨玉儿是双手,比少年的单手灵活了许多,所以还是有点优势的。
两人对峙了足有十息,少年突然举步,左手剑点刺杨玉儿右肩,杨玉儿立剑横拍,娇躯轻转,化解少年的攻势。
杨玉儿也使用了太极剑的卸力方式。
剑刃风暴,北溟秋水,回风舞柳,降龙决,天崩地裂三连斩,亢龙决,神龙摆尾,岱宗何岳……,杨玉儿结合这段时间的感悟,将离殇剑决施展得淋漓尽致。
少年的剑招,没有名字,都是这段时间所悟。其中有许多离殇剑决的影子。
两人不断变招,在不宽的空间中错身换位,险象环生。
但两人此时都能做到收发自如,比武切磋,点到为止,所以都只是有惊无险。
杨玉儿划了个圈,她的剑招或点或拍,或刺或挑,总能避过少年的剑锋,落在少年力竭之处,无形地消除掉少年的攻势,以己之钝,挡敌之无锋,杨玉儿将梓儿的太极剑法融入到自己的临敌应变中。
剑吼西风,杨玉儿放了大招。
这是她每次与人比武的必备招式,作用是震慑对手。不过此次却是少年点名要领教的招式,还有那招剑断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