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来杀神经病的。他们是谁的人?太子的人?杨梓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
那个黑衣头目说过要杀了男的,活捉女的。
那就是说,这个背后指使者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者是看到了自己上船。
为什么要活捉自己?难道…太子也……
杨梓不敢继续想下去。
不过也对,只要是个男人,可能都想活捉本宫吧?皇阿玛除外。杨梓对自己的魅力指数,信心满满。
但这也不能排除神经病自导自演的可能,那个黑衣头目的话,也许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这未免也太狠了些。
但杨梓觉得,自己这位神经病皇兄,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自己为什么会…救他救得那么自然?本宫可是一直巴不得他死呢!杨梓一阵错愕。
自己现在动不了,被当成了活死人,无法去查证,也不能委托别人去查,还有比这更难挨的日子吗?本宫是个活人,活人呐!!!
杨梓用意念狠狠地砸着床板。
怎样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呢?杨梓想起了穿越前的那个晚上,情况大致和这差不多,思维清晰,无能为力。
难道自己还是在梦中。
这决不可能,青儿温热的手,母后悲伤的情绪,这一切,自己都能感觉到。
……
今日的朝会,有一个主题:废太子。
其实尘埃早已落定,太子罪无可恕,圣旨也早已拟好,今日只是当作文武百官的面,宣读圣旨,然后公告天下罢了。
皇帝杨坚身着戎装,让禁卫列于殿前,亲临武德殿,文武百官立于东面,皇室宗亲立于西面。
太子杨勇侍立于殿前,他有些害怕,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处置自己。
太史令袁充出列,躬身对着殿阶上的皇帝进言道:“臣夜观天象,东宫苍龙傩舞,荧惑守心,长庚伴月,这是上天启示,皇太子理应被废除。”
杨坚点头道:“此天象其实早就出现了。”
一众大臣肃立殿前,没有人敢说话。反对已经无效,多说无益。
内史舍人薛道衡手捧皇帝诏书,大声宣读:“皇帝诏曰:大隋之主杨坚,虽然德行不及尧舜,但终究不能以江山社稷、天下百姓托付于不肖之子。今焚香祷告,禀明先祖,废除太子杨勇东宫之位,择良实之,以安天下人之心。”
“父皇为何废我,勇儿不服。”杨勇惊魂未定,喃喃自语。
“杨勇你的罪恶,早已是天怒人怨,想要不被废黜,怎么可能呢?接旨吧!”薛道衡说道。
太子泣拜在地:“臣之罪过,当街处斩亦不为过,以警戒后人,谢父皇垂怜,保全孩儿性命。”
杨勇说完,泪流满面,按规定礼仪行完跪拜礼,被禁押着离开大殿,众大臣见状,唏嘘不已。
此外,皇帝还另有诏令。
左卫大将军元旻,执掌宫廷禁军,委以重任,竟然包藏祸心,离间君亲,滋长祸端,实乃是罪魁祸首。
左庶子唐令则,任职东宫,位居东宫臣僚之首,曲意逢迎,以音乐教授宫人,滋长宫廷奢侈之风,引导太子犯法。
太子家令邹文腾,以左道旁门的伎俩,邀宠太子,占卜私问国家大事,滋生祸端,贻害天下。
左卫率司马夏侯福,在内阿谀拍马,在外作威作福,欺上凌下,亵渎宫闱。
典膳监元淹,挑拨是非,招尤惹怨,引进妖巫,专行符咒祷告之事,秽乱宫廷。
前任吏部侍郎萧子宝,身居内阁,本不是东宫之臣,却向太子进奸献计,讨好取利。
前任主玺下士何竦,假借天象,胡言妖怪异事,图谋为祸作乱,盼望灾祸发生;各种奇装异服,也都是何竦谋划设计的,滋长了太子的骄奢浮靡之意,浪费百姓资财。
这七个人祸乱东宫,行为如此过分,全部处以斩刑,妻妾子孙,尽皆籍没入官。
车骑将军阎毗、东郡公崔君绰、游骑尉沈福宝、瀛州人仇太翼等四人,所为之事,皆是抗命叛逆,论其罪状,理所当诛。
但他们没有全部杀掉,一起被免除了死刑,各处刑杖一百,他们的财产,及其妻子儿女的财产、田舍全部没收,归于官府。
副将作大匠高龙叉,预先征集丁役,配给东宫役使,修建亭台房舍,进入东宫。
率更令晋文建、通直散骑侍郎判司农少卿事元衡,在法律规定之外,私自供给太子资财,虚耗人力,擅自割给园地,并处以自尽。
诸多犯官被聚集于广阳门外,宣读诏书后就直接杀掉。
废太子杨勇移交内史省,按五品官职对待。立晋王杨广为皇太子,下月初三行册封大礼。
赐杨素丝绢三千匹,元胄、杨约各千匹,杨难敌五百匹,奖赏他们在太子杨勇案里做出的贡献。
太子杨勇及其儿女,原来已封王、封公主的,尽皆废为庶人。
持续十年之久的东宫之争,终于以杨广正位东宫而尘埃落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