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那个,”我把笔在瓶子里蘸了蘸,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等打完电话再写,“可以吗?”
“可以可以!”何悠然很激动,“我还没当过模特呢!晚晚我要准备什么?”
“人来了就好,”我笑着说,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受了他太多影响,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笑,“我看你客厅的光线就挺好的,我把画笔什么的带过去画行吗?”
“没问题!”他答应着,“要不这样,我家周围有一个饮料店,我去给你买点甜品,买完了你再过来?”
“我直接去甜品店找你吧,正好我也选选。”
“好啊,”他更开心了,“我能多和晚晚待一会。”
何悠然周末没有课,我就挑了周六没有训练的时候过去,那家甜品店就在他家楼下往西几百米的地方,但是牌子小小的很不好找,要不是何悠然站在门口叫我,我差点跟着导航走过。
“你怎么找到这家小店的?”何悠然在我前面帮我推开门。
“我问了我们班同学,有好几个人都推荐这里。班长还说他女朋友特别喜欢来这吃,我觉得晚晚也许会喜欢。”
“甜品我一般不怎么挑,”我说,这家店不大,简餐和甜品都有提供,虽然不是饭点也坐了几桌人,看起来温馨热闹。我们走到收银台右的甜品柜旁,里面琳琅满目的摆了十几种甜品,“这么多种。”
“晚晚多挑几种,看起来都挺好吃的。”
“也不能吃太多,不然我体脂率要飙升了,”我笑着说,准备从第一排细细看一遍,“让我看看。”
我飞快的把所有的甜品名字浏览了一遍,选了两个标注着“低糖”的:“提拉米苏和酸奶泡芙吧……你看什么?”
我抬头的时候何悠然又在看我,我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看甜品啊。”
“甜品晚晚选就好了啊,我都行的,”他笑眯眯的说,“我觉得还是晚晚比较好看。”
我眼神警告了他一下,他才不乐意的收回目光。服务员拿了两个盒子装甜品,末了笑意盈盈的推荐:“两位是第一次来吗?建议可以点些饮品搭配,这样可以清淡解腻。”
我又去看上面的饮品类目:“薄荷苏打行吗?”
何悠然又在看我:“行,我和你喝一样的。”
“麻烦要两杯,低糖去冰,”我对服务员说,又转头瞪他,“你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盯着我看。”
何悠然非常配合的降低音量:“那待会到家我可以盯着你看吗?”
“到家再说,”我无奈,“你收敛一点。”
“有点难,”他一脸遗憾,“晚晚太好看了。”
“……”我感觉他好像越来越大胆了,“快拿着饮料。”
我们穿过树荫参差的小径回了何悠然家,他一进门就兴致勃勃:“晚晚到家了到家了。”
“?”我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刚刚不是说到家我就可以盯着你看了吗?”
“……”我赶紧一个侧身从旁边绕过去,把拎着的泡芙放在桌子上,“我明明说的是到家再说。”
他一脸遗憾的从我身后赶上来,试图混淆视听:“我记得不是这样。”
“别闹了,” 我拍拍他的脸,“画画了,我画的时候你再看。”
“那好吧。”他叹气。
我把画架和颜料什么的从符咒里拿出来,又问何悠然借了个小桶涮笔,何悠然递给我一个泡芙,站在我身边好奇的看:“好多工具啊,晚晚我要坐在哪里?”
“整个客厅光线都挺好的,”我说,一边四处打量着,“你的钢琴那里,还有东南角都可以。”
“那我坐钢琴那里吧,”他说,“还能给晚晚弹个背景音。”
“好。”我答应了,又说,“我可能要画挺久的,你也不用一直弹,累了的话就休息。”
“没事,我练琴可以弹好几个小时。”他让我放心。
我先用铅笔打了底稿,又开始调颜料,何悠然坐在钢琴前面,依旧是不看谱子,弹的很随意,我听出了他刚搬来的那天他弹给我的那首歌,还有一些我虽然听着熟悉但叫不出名字的曲子。我一般画画的时候都会听歌,能帮助我静下心来不去想别的,这次似乎更容易些,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何悠然,他的面部轮廓、阳光打下的阴影,还有那双好看的眼睛,一切都是他,我也不必想其他。
我画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把大致的轮廓都画好了,我就叫何悠然可以不用接着弹了,因为剩下的细节要等这次颜料干了以后再补。他停了弹奏,不过看上去也不是很累,往这边张望:“晚晚这么快就画好了。”
“差不多了,还剩点细节,我下次再画。”我说。他走过来看,嘴巴张成好看的o形:“这和我也太像了吧!”
“把细节画上去以后更像。”我说,一边往后靠了靠看整体的效果。他的眉眼深刻,轮廓也很鲜明,我就刻意弱化了背景,颜色也选的清淡,着重突出了他的五官。也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他的高鼻梁的确用了不少高光。
“晚晚好厉害啊,”他站在我身后羡慕地说,“这一看就是练了很多年了。”
“嗯,大概十多年了。”我靠在他怀里,“小的时候训练重,就当释放压力,后来慢慢就成习惯了。”
“啧啧,看看这色彩和构图,整体的效果,尤其是这个模特,可真好看。”他在后面夸了一通。
“最后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忍不住笑。
“没有,最后是压轴的。”他骄傲的说,又问,“大师,您的大作市场价多少钱一幅?”
“大概五位数吧。”我笑着说,“不过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份上,给你打个友情价。”
“谢谢女朋友,”他说着低头亲了我一口,“不过也不用打太多,你男朋友还是有点钱的。”
“我开玩笑的,不用收你钱,”我靠在椅背上看整体效果,一边随口说,“不过你可以多陪陪我,就当付钱了。”
他立刻用实践检验真理,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掌心暖暖的:“这样算付钱吗?”
“算。”我笑着说。
他又低头吻我的脸:“这样呢?”
“也可以,我看这就差不多够了。”我伸手推了推他。
“不够吧,”他不肯松手,他不乐意的说,“我的吻没那么贵吧。”
“我觉得还挺贵的。”我表示反对。
他偏头想了想,又说:“对别人贵,对晚晚不贵的。因为别人出多少钱我都不给,晚晚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原本还在试图从他怀里挣出来,听了这句话又忍不住笑:“你这算歪理吧。”
“真理。”他认真的说。
我看他没有撒手的意思,忍不住把满手的颜料伸过去:“好了,别抱着了,我手上都是颜料。”
“我又不嫌弃。”
“你快松开,”我威胁他,“不然我要抹你一脸了。”
“哇,晚晚这是在威胁我吗,”我说的话似乎一点都没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他反而兴致勃勃的探身从调色盘上抓了一把颜料过来,笑着看我,“我也有颜料了。来啊晚晚,互相伤害。”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精致眉眼,带着挑衅一般的笑意,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兴趣,忍不住往他脸上抹了一把。他吃了一惊,用干净的手背去擦,擦出来一片深蓝色:“晚晚!你还真抹我脸上!”
“谁让你不松手。”我忍不住笑。
“哇,太过分了,”他说着理直气壮的在我脸上画了几道柠檬黄,“晚晚你这是在互相伤害。”
“刚刚明明是你在抹。”我说着又上手加了点米色上去,充分利用他分神的一秒钟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好了好了,不玩了。”
“不行,这不公平,”他举着满手的颜料笑着抓我,“晚晚你抹了两次,我也要两次。”
“就一次而已!”我一边笑着一边躲他,“忘了吧忘了吧,游戏结束。”
我从厨房躲到玄关,到底还是没跑过他的长腿,他一把把我揽到他怀里,又如愿以偿的胡乱画了好几道,我又伸手去追他。两个人一路从玄关笑着追着回了客厅,最后跌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具又被上了点颜色,甚至有面墙上也小范围的挂了彩。
最后两个人几乎是跌在沙发上的。他脸颊上的颜料衬得他更白、更生机勃勃,我忍不住低下头咬在他的嘴唇上,一边伸手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卷发。他笑着,也并不反抗,支起身子回吻我,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温柔的,深情的。
我睁眼看他,他的眼神依旧落在我的身上。这一瞬间的一切都很美好,鲜明的颜色,轻轻的喘息,还有奶油的香甜。要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或者说如果能就这样走慢一点,让我们永远在这间屋里,永远在一起,不用再想其他的乱七八糟,他永远是我的就好了。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颊,支起头又在他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