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伙子的搀扶下,老人一步一哼,慢慢地下车,踱进店里。陈来顺伸手扶住老人的右臂,同小伙子一左一右把他扶到靠门的一张按摩床上。老人的屁股一挨着床,就“唉哟唉哟”地叫唤。陈来顺安排新来的盲人按摩师给老人按摩。盲人按摩师把一块从消毒柜里取出的白毛巾平摊在老人腰上开始工作。盲人按摩师刚按一下,老人条件反射般地叫了一声“唉呀!俺的娘呀!”盲人按摩师赶紧住手,不知所措。
陈来顺见状,忙说:“轻点!”
即便是轻按,盲人按摩师每按一下,老人就要哼唧一下,不到二十分钟,老人就受不了,头上冒着冷汗,脸色苍白。
“要了俺的老命了!”老人说。
小伙子付完钱,扶他爹走了。对于陈来顺来说,如同每天见到的众多顾客中的一位,自然把这位老人忘记了,没想到第二天小伙子带着老人杀回来了。他说陈来顺把他父亲的病按严重了,庄春晓一听,第一反应就是:“咋可能?”
小伙子:“没来你店里按摩前,俺爹的腰疼轻些,按摩后疼痛加重了!”
“那是他的病情所致,按摩起辅助治疗,又不能从根上医治!”
“那你得负责!”
“咋负责?”
“赔两万元!”
庄春晓一听火冒三丈,依她的火爆脾气,恨不得连扇小伙子几个巴掌,可她忍了:“岂有此理?吃黑是啵?”
小伙子:“你若不给,俺就把俺爹拉来,堵你的店门!”
“你这是讹人!”庄春晓气愤地说,“随你的便!”
小伙子果真把他爹拉到了陈来顺的店门前,麻利地在地上铺上一块毡子,他爹坐在门前,长一声短一声地叫唤,训练有素,庄春晓的心里像有只猫抓一样,生意搅黄了。
庄春晓脸色涨得通红:“这不是敲诈吗?俺要报警”。
庄春晓拿出手机准备拨警务室的电话。看到庄春晓如此强硬,小伙子的口气软了下来:“大姐,好说好商议。”
庄春晓眉头皱着,问:“咋商议?”
小伙子伸出一根指头:“不要两万,赔一万元。”
庄春晓蹦了起来,脸色大变:“做梦。”
小伙子的脸也拉了下来,厚着脸皮说:“你不给,明天俺就叫人跟你要!”
小伙子以为这一招儿可以吓唬住庄春晓,然而他不了解庄春晓的阅历,啥样的世道她没见过,啥样的人她没打过交道。
第二天,果真来了几个手腕上纹着老鹰的人把陈来顺的店门堵了,来人搬来了凳子坐在了门前,边抽烟边叫嚣:“不给钱,一天涨一万,现在的价钱是三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