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勋:“我看是你对班级不尽心,对学生不负责任。”
庄春山:“陆主任,的确是我没有想到的。”
陆勋:“你好好反思一下班级管理方法。”
庄春山目瞪口,哑口无言,他有些委屈,更多的是无言的无奈,与陆勋能争辩出个长短?
陆勋见把庄春山制服了,心中暗自得意,说:“我走了。”
陆勋摆出一副领导派头,神气十足,让庄春山颇为难堪。庄春山找到珍妮和同桌,强抑火气:“叫我咋说你俩?到底是咋回事,让陆主任抓到了你们?”庄春山绝不会把他和陆勋的矛盾暴露在学生面前,他认为老师之间的矛盾在学生面前表现,会给孩子们造成不好的心理影响,也会在学生心目中造成教师不团结的负面印象。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之所以有陆勋这样的人存在,说明还有适合他生存的土壤嘛。庄春山不喜欢他,也不能把他怎样,顶多就是避而远之,但是还是得打交道,因为陆勋的位置在那儿,这就是苦恼。
珍妮美丽的大眼睛滚出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庄春山更加疑惑了:“你到底咋了?出了啥事了?”
珍妮摇了摇头,眼泪流得更欢了,以至于哽咽了。
庄春山心软了,他不敢再严厉地批评她了,换上和颜悦色的表情,轻声安慰她说:“好吧,也没啥,迟到就迟到了,下次注意就是了。还有几十天就要高考了,赶紧复习,注意身体,调整心态,切不可放松。”
珍妮的同桌:“庄老师,其实珍妮和我……”
庄春山:“啊?”
珍妮用眼神严厉地制止了同桌,同桌把下面的话咽回肚子里。
学生欲言又止的样子,庄春山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知道啥事,心想:难道陆勋又有什么烂事露出了狐狸尾巴?珍妮她们不说,他也不想问,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他想,虽然陆勋只是吴河高中教师队伍中的一个“烂桃子”,但是他对于整片“桃林”的负能量真不小。庄春山自言自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吴河高中荷池中的夏荷射出了数支粉红色的荷箭,粉嫩嫩的,水兜兜的,掩映在无数的碧叶当中,摇曳在丝丝缕缕的热风中。万绿丛中几点粉,张张荷叶,如雨伞,似锅盖,高高低低、挨挨挤挤、大大小小、参差不齐。“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几只青蛙在荷叶间跳来跳去,荷叶风情婉转起来,洒落几滴银珠,妩媚地摇动着丰满的身子,彰显着迷人的曲线。几棵向日葵,使劲地昂起如盘的头颅,把胖脸扭向太阳,接受阳光的爱抚,心中充盈着无限的惬意。
在这个充满热度的夏天,最让庄春山关切的高考如期而至了,考点设在了山州市区多所学校。如同农民春种夏收,经过了育种、整田、插秧、施肥、除草、结穗、成熟等多个环节,该收获了,这是收获的季节。吴河高中如临大敌、周密部署,提前包租了市区的宾馆,让伙房提前杀了一头猪,学校自带厨师和锅碗瓢盆,借用宾馆的厨房做饭,尽最大努力为学生提供舒适的食宿条件。学校下了死命令:严防学生打架、交通事故等意外情况,预防中暑、拉肚子、感冒等意外,做好预案,以防万一,一失万无。班主任要提前做好学生们的思想教育,做好应对措施,如果因为这些因素影响了学生考试,要拿班主任是问,这条并不合理的土政策让庄春山等班主任们暗自捏了一把汗。
大地像蒸笼,冒着热气,人行走在户外仿佛就是在蒸桑拿,树叶耷拉了,小草蔫了,电线。满载考生的大巴车一辆辆驶出了吴河高中校门。一挂挂红色的鞭炮燃放起来,噼哩啪啦洋溢着喜庆的气氛,空气中氤氲着鞭炮的火药香味儿,落了满地的红,预示着胜利的信息。庄春山作为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跟随所在班的学生乘车来到了山州市民权宾馆。看完考场,吃罢晚饭,检查完学生的就寝后,已是夜里十一点钟了,天气闷热得很,几只蚊子哼哼唧唧地吹着口哨,没头没脑地冲撞着脸、胳膊等身体裸露部位,撩起了烦人的心绪。庄春山随手“啪”地一巴掌打得腿上生疼,拉开灯一看,几只蚊子狡猾地飞到了天花板下,正向他示威呢!庄春山只好点起蚊香,室内弥散着蚊香味,那些蚊子也像喝醉了酒一样纷纷坠落下来,一命呜呼了。房间内安生了下来,庄春山拉灭灯,重新躺下,辗转反侧,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