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让庄春山愁眉不展,他想到了钱广源和邱富升。他想:如果能说服他们参股,以其财力,资金问题当迎刃而解了,可是在省城做老板的钱、邱二人会听从自己的意见吗?他们眼睛朝上,会瞧得上这穷地方吗?他心里没底儿,但现实容不得他再有半点犹疑,马上到秋季了,河滩和荒地不能闲置。想到这儿,他决定立即去省城跑一趟。就在他收拾好行李准备向娘辞别时,娘哭哭啼啼地跑过来:“山儿,刚才有人打电话,说你姐和姐夫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呢,是生是死不晓得,让咱们汇伍万元钱做手术。”
庄春山的头“嗡”地大了:“打电话的人是谁?”
庄春山娘:“他说是陈来顺的邻居。”
庄春山沉思了一会儿:车祸、寄钱、陈来顺的邻居,他猛然打了一个寒战,对娘说:“让我打一个电话问清情况。”
姐姐庄春晓的电话打通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传来,女人拖着树州口音说:“我是你姐的邻居,你姐和你姐夫出车祸都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不交钱,就上不了手术台。”
庄春山还想问一下详情,对方撂下一句话:“我要去取药呢!”说完“叭”地一声挂断电话,留下电话中的阵阵盲音。
庄春山疑信参半,又打陈来顺的电话,这是一个沉闷的男声:“陈来顺正在昏迷中,快汇钱来,否则性命难保。”他还通过短信发来一个银行帐号。”
庄春山给树州人民医院打电话,一位护士说:“我们每天都接到车祸病人,说不准你问的两位病人是否在我院?”
庄春山急得跺脚,焦急万分:“哪来的钱呀!俺又不会屙钱”
娘拉住了庄春山:“山儿,俺这儿有些钱,都是你姐这些年给的零花钱,俺舍不得花,攒在这里,尽管不多,能中点用,拿去吧。”
娘抖抖索索地拿出一个手帕,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现出了花花绿绿的票子,庄春山数了好大一会儿才数完,一共六千八百三十六块三毛钱。
庄春山:“娘,咋能用您的钱?”
娘:“傻孩子,救命要紧。”
钱,离五万元差得远。
庄春山坐立不安,赶紧给柳沙河小学上班的珍妮打电话,告知了原委。珍妮焦急地说:“我手里也没啥钱,只有一个月的工资!”
珍妮的工资加上娘的私房钱,凑够了一万元,按照陈来顺邻居的要求汇过去后,庄春山像完成一项光荣而重大的使命,如释重负,他想尽管钱不够,但是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给俺工钱!给俺工钱!”门外传来了叫喊声。那些听说庄春山遭难的栽树工人问庄春山要剩余的工钱。无论庄春山怎样解释,他们口气强硬地要钱。
刚打发走了农户,又来了工人,这事不太寻常,背后一定有阴风,但是这股邪风,他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在使坏,可是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恁猜测,就让别人对号入座。
庄春山山穷水尽,哪能变出钱来?
庄春山无计可施,抱拳说:“各位大叔大婶,你们栽树,我欠了你们的工钱,该给,可我实在没钱,容我喘口气好吗?我会借钱给你们的。”
工人:“俺们知道,你是我们的东家现在困难,不想逼你,可俺们也要养家糊口啊!”
庄春山为难地说:“我知道,容各位再缓缓,好啵?”
工人:“说真的,俺们怕你跑了!”
庄春山:“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跑到天涯海角,也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