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速度比不过飞翔的虫群,当希望逐渐破灭,他们已经陷入了虫群的包围中,虫群挤压着他们,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绝境之下,白瑾爆发出了疯狂的呐喊,他将长刀舞成了密不透风的墙,向更前方杀去,无数的神魂虫落在他的脚下,铺出了一条虫尸之路。
白瑾的想法很简单,在绝望之下,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纵然是死,也要带走足够多的虫子。
鲁尔哈根的身影在白瑾癫狂的冲锋中,渐渐被虫群所吞没,等到白瑾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他反身回去想要找回鲁尔哈根,却发现出现在眼前的只有虫群,无穷无尽。
可怕的想法从白瑾的脑子里冒出来,鲁尔哈根,死了,而他也会在不久之后紧随而去。
因为人力有穷时,虫群却浩瀚如大海。
在死亡来临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走自己能带走的每一只虫子。
拼死之际,悠扬的长笛声却穿过虫群的嗡鸣,钻进了白瑾的耳朵里。
这长笛声虽然悦耳动听,却对白瑾没有什么作用。
当年精灵王庭会豢养来自各族的歌手乐者,汇聚了全世界对音乐最有天赋最有研究的人,挥洒他们的天资与汗水,为王庭中的元老们献上音乐的佳肴。
可在精灵王庭覆灭时,那名满天下的乐团没能帮上一点忙,他们的音乐被践踏,生命都被剥去,在决定生与死的力量前,美妙的艺术软弱无力。
即便是王庭乐团最后的抗争,那首号称音乐之巅的世纪乐章,也被为力量所控制的权力在时光的长河中人为抹去。
此时的长笛声,对白瑾的唯一意义,可能只是送别。
笛声悠长中带着凄婉,不正是送别亡魂的最佳哀乐吗。
出乎白瑾意料的是,在笛声中,嗡鸣声渐渐减弱,他本以为这是错觉,满世界的神魂虫却露出了一道属于天空的缝隙,在白瑾的不解中,虫群抛弃了他,重新飞上天空,组成了监狱的长墙。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那长笛声不是为他而奏,而是为虫群而响。
他辨认出笛声传来的方向,朝其走去,视角一遍,托尔芬站在原地,拿着一只长笛吹奏。
所以是托尔芬救了他吗?
白瑾看着托尔芬的长笛微微出身,另一个身影却从他身边越过。
鲁尔哈根!白瑾惊喜地看向鲁尔哈根,他以为后者已经命丧虫群了,本以为死去的朋友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那种喜悦发自心底完全无法抑制。
但没有等白瑾说出话,鲁尔哈根就一只手抓住了那杆长笛。
他的体型比托尔芬更大,但无论是境界还是力量都远不及两人看不透的托尔芬,长笛纹丝不动,只有托尔芬疑惑地看向鲁尔哈根。
“你能操控虫群!”
鲁尔哈根的话中潜藏着无尽的怒火,托尔芬救了他们毋庸置疑,但透过这件事,鲁尔哈根看见的是托尔芬用笛声控制者虫群。
那么问题来了,手握屠刀的人将受害者医治好,受害者应该仇恨还是感谢?
对于鲁尔哈根来说,答案是仇恨。
他大声地质问,不顾两者之间的鸿沟:“你知道那些虫子的危险在哪儿,却自始至终不谈一句,你等到我们身陷绝境,又跳出来将我们救出,你的笛声能操控虫群离开,那是否说明你还有其他的手段控制虫群发怒和移动。”
“是你在控制虫群!”他确信地说道。
托尔芬握住鲁尔哈根抓住长笛的那只手,缓慢而坚决地将那只手挪开,饶是鲁尔哈根涨红了脸拼尽全力,也没有什么效果。
一把将鲁尔哈根推开后,托尔芬指着两人背后的虫群说道:“没有人!可以控制他们!”
“你在说谎!你的笛声!”鲁尔哈根大声地质问。
托尔芬再次吹响了长笛,吹奏了一曲曲美妙的音乐,即使是不懂音乐之妙的白瑾也能听出这是一首首完全不同的乐曲,不同的曲子应该有不同的效果才对,但他们身后的虫群没有朝他们扑来,依旧像风暴一样涌动。
鲁尔哈根眼中的怀疑没有消失,他毫无顾忌地展现着这一点:“只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不会相信你,绝对!”
托尔芬收起长笛,长叹了一口气:“至少你们已经得到答案了对吗?那就跟我走吧,在这座监牢里,你们也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去了。”
“哪里?”白瑾问道。
“一个名为约因特的村庄。”
鲁尔哈根冷笑道:“说谎的人的话不可信。”
托尔芬道:“我向你保证,这绝对不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