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汗直冒,不,不要紧张,他还有第二个愿望来保护自己,可惜肠胃里正涌现出一股舒服的热流,宣告着他因暴饮暴食的便秘即将结束。
怪物冲了过来,墨绿色的外壳在跑动的过程中散发的灼人的闪光,镇暴机甲自动防卫措施自动启发,以防御姿态挡下了这一击。
对了,我不需要怕他,我与他实力相当。
两尊庞然大物交手的冲击波将许愿者震清醒,这力量相当的碰撞居然引发了一丝他还未消散的热血,自己在一台机甲里,参加着同等量级的两个大块头之间的战斗。
怪物后撤一步,右臂抡出一条悠长有力的弧线,砂锅大的拳头将机甲的防御壁打至凹陷。他不甘示弱,笨拙地猛推拉杆,让机甲把怪物撞了回去。
这就是我的愿望,我们的实力持平。
他下达炮击的指令,漆黑的炮管打出一串火线,声势浩大,怪物无力反抗,待到火力衰减,锃亮的金属外壳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当脆响,宣告着攻击的暂时结束。
酣畅淋漓地打一架也不错。
跳动的心脏终于让他回想起活着的感觉,距离上一次的激动是多久?是他那温柔有趣的母亲给他举办了一场惊喜的生日会,他刚刚得到一个很好的实习岗位,他的父亲也为了他而骄傲,但突如其来的爆炸夺走了他的一切,周身环绕着火焰的漆黑尸骸就是他幸福生活的专属死神。
怪物打着风车拳蹒跚地袭来,镇暴机甲卸下肩上用来破水泥的锤机,照着它的其中一个脑袋使劲来了一下,一团血肉在空中爆裂;枪口同时再次倾泻出子弹,这次的红色线条穿过了怪物的另一个脑袋。
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力量带来欲望,压过了便意与颓废,自己有着三个愿望为什么不去复仇?告诉自己愿望很危险的人老实人已经先他一步而去,为什么不活得更加放纵?
他看着显示屏内的机器拳头一张一合,这是力量,他能握住东西,也能握碎东西。他要将剩下的所有生命投入到对那怪物的复仇中去,感谢人类古老的智慧,他还有一个愿望,这愿望将是他黑夜中最亮的光。
但在他一恍神的功夫,已经没了脑袋的怪物摇摇晃晃地站起,飙血的伤口里长出了新的脑袋,其中一个是紧闭着眼睛的人类,另一个全新的嘶吼着的怪物。庞大的身体再次向他攻击,但还伸在外的枪管阻止了防御装甲的闭合,怪物砸碎了整个驾驶舱。强化后的骨骼保护了许愿者不当场死亡,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强烈的疼痛让他的痛觉快速停摆,他伸手摸了一下已经稀烂了的血肉,自己刚刚还在轰鸣的心跳一下变得摇曳不定,自己的理想与生命忽然就要离他远去。还有一个办法,用最后的愿望来保护自己,但这意味着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进行复仇。
一定有办法的,把一个愿望当两个愿望用。
他思考了有差不多两秒,这时间足以他许愿,也足以让怪物扒拉开所有的钢铁,撕碎他的脖子吗,将它放进自己的体内。
镇暴机甲缓缓倒下,怪物身上的人头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惨烈的景象,感受着身上流下的血水,眼泪陡然流下,那怪物的头朝他尖叫,伸长了脖子要咬他,他叹息后摇了摇头,身体的主导权在他,他伸出手,想要安抚一下属于蒲公英蟑螂的那一部分,但她扭动着要去咬手指,毫无理性。
安捷伦长叹了一声,双手同时放在了另一个头的脖子上,用力将她拧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哪里,出来吧,我不会攻击你,我还知道你的脚扭了,因为那部分的温度很高。”
汀阿郎将自己拙劣地藏在一块漂浮的岩石后,手里拿着发了不知道多少条消息的手机,接下来只需要拖延时间,等待着救援。
“我会配合你,什么事都行,而且我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请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