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吧,闲话少说,对自己好,现世报,可不一定啥时候会报到自己身上的,口舌之间也是有因果的,娃娃们,回去吧!”
周老先生威望很高,他发话了,众人自然也就散了,老先生站在大门口,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那阳批上的字,虽然是自己亲手写的,但是还是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唉,老沈啊,你这也算是解脱了!”
心里叹着气,迈步往院子里走去。
“呀,老先生,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沈老三正好要往外走,迎面就碰到了刚进大门的周老先生。
“老三啊,我来送送你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我和你爸呀,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时候的一批人,如今也只剩下我这个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
“哎呀,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这身子骨且硬朗着呢。”
沈老三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老爷子请进了院子里。
老爷子直奔灵堂而去,上香,烧纸,又看了看那具停放在棚子里的大红棺材。
四婶子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到了她身前,“他四婶儿,好了,人死不能复生,说再多也是无用,起来吧,正好我今天有空,有几句话,我倒是想和你说到说到。”
四婶子总算盼到个人来劝自己了,哪有不听话的道理,这哭了大半天的,一开始还真是有些伤心难过,但是再伤心难过,也是60多岁的人了,跪在冰凉的泥土地上,她是又累又困又冷啊!
沈老大家的,看都不想看她,所以也就任她自己哭去,谁也没想着去拉她一把,至于其他沈家人,也许也是听她字字句句都在挑人家沈兰家的不是,所以心里也是有些看不惯,大家竟然一致将她给忽略了。
这村里还有一个习惯,哭灵的时候,得边哭边念叨,叫哭唱,还有一个就是,哭的人一般都是被人搀扶起来,以示自己悲痛的心情。
四婶子哭了半天也看也没人管自己,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好不容易周老爷子来了,她简直是看到了大救星一般,当即就起身,搀扶着老爷子,边走边说:“您说,我听着。”
“嗯…,这样吧,这里人多,你今天也累了,这边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让他们兄弟几个忙乱去,今天天有些晚了,明天上午吧,你来我家,咱们再聊!”
“行,听您的,那我送您回去!”
“不用,我陪老沈再待一会儿,你先回吧!”
“哦,那行,明天上午我去拜访您老!”
老爷子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看着四婶子走出大门,这才独自搬了个一板凳坐在了灵堂前,就这样陪着他的老友。
“周爷爷,您坐在这里干什么,冷不冷?”
沈兰刚把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安顿回去,她又带着大哥沈聪返了回来,兄妹两算是他们家的顶梁柱了,这边无论关系如何,也得帮衬着点,毕竟死者为大,无论如何,也得将老爷子的事办完。
天已经很黑了,村子里风大,灵堂前摆放着一盏煤油灯,外面罩着一个用麻纸糊着白色罩子,小火苗忽大忽小的,晃来晃去。
“沈兰啊,我来陪陪你爷爷!不冷,这天不错,再过几天就冷了,你爷爷挺会选日子的。”
沈兰听得出,老爷子是在开玩笑,但这话她没法接,所以也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