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的沈兰,还特意往茅房里跑了一趟,看着那一团隐隐还能看出一点格子的信纸,她的心突然间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莫名的失落,莫名的心酸,蹲在茅房门口,双手捂着脸,泪水自指缝中渗出。
“李成功,为什么有点想你了呢?平时看你那那都是臭毛病,可今天为什么这么想你呢?”
擦干泪,甩甩头,仰头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去,罢了,家里还有很多活要干呢,哪有自己矫情的时间。
返回屋里的时候,妈妈正在灶台下点火,只是不经意的一眼看过去,沈兰呆住了。
那个黄色的信封,已经燃烧的只剩一角,火苗在沈兰的眼里无限放大,然后里面的木头也被点燃,信封彻底化为了灰烬。
沈兰就定定的站在母亲身后,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此刻的心情无法描述,但是很快,她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埋头干着家里永远都干不完的活。
“陈家柱,不知道你那边考虑的怎么样了,你们陈家会不会也是我们家这样的情况,永远都有干不完的活?”
“金鱼,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就他吧,人家沈兰能给自己哥哥换个媳妇回来,我怎么就不能了,沈聪虽然人老实点,但我以后至少不会受气呀!”
“行,那妈就去找一下李二婶子,看看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办?咱们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至少也得先订个婚,选个好日子。”
陈母很高兴,儿子的婚事有盼头了,三姑娘也长大了,会为这个家考虑了,做大人的,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他大娘,这是要干什么去,这是有什么好事呀,看看你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陈母刚刚收拾妥当,拿了一条饼干和两个橘子罐头就准备往李二婶子家走,出门就碰到了二妯娌。
陈家柱的二叔就住在他们家西边,两家中间只隔着一堵墙,而且他们家地势比较高,整个院子都比陈家柱家高出很多。
当年就因为陈老二建房子,非要建在自己大哥房子上面,兄弟两个还打了一架。
陈老大虽然不识字,但是他还是懂一些礼数的,哪有兄弟家住在哥哥家上头的。
架也打了,兄弟俩从此也不过话了,但是房子依旧还是那样盖起来了。
老兄弟俩几十年了再也没有说过话,还不如个外人来的亲。
但是下面这些堂兄弟姐妹平时还是会一起玩,妯娌两个也会有一些来往,按他们的话来说,叫各论各的。
陈二家的长得胖,脖子上有手掌那么大一片黑色胎记,向上延伸至下巴上,小孩子们第一次见到,准是会被吓哭。
因为那块胎记高出皮肤很多,远远看去,像是有一只黑色的蛤蟆趴在她的脖子上,而蛤蟆的一只爪子正好就在她的下巴上。
这陈二婶子长了一张厚实的脸,但是那张薄薄的嘴唇,很会说,也很会损人、骂人。
陈大家的老实,平时也只是人家说什么,她就附和几句,有时候被损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心里的不舒服,准是会被自动藏在心底。
“他二婶子,我去趟李二婶子家,家柱的婚事有着落了,趁着热乎劲儿,赶紧给他张罗张罗。”
“呦,那可是好事,那赶紧去吧,那么大年纪了,是该赶紧张罗着喽!”
话音还未落,二婶子也不管陈大家的是什么反应,急匆匆的就反身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陈大家的已经习惯了她的没有礼貌,所以还是继续乐呵呵的往那条歪歪扭扭的小路上走去。
“陈家亮,就知道睡觉,天天跟这个玩,跟那个好的,二十好几了,也不说找个媳妇回来,你看看你那个半口气的大哥,人家都要娶媳妇了,你就知道吃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