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柱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躺回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心中乱如麻,全然没了主意。
他不禁回想起往昔,沈兰曾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从未为家务琐事操过心。
可如今,沈兰不再像从前那样,他只觉焦头烂额,满心尽是烦恼与无奈。
陈家柱暗自思忖,日子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记得沈兰刚进家门那几年,父母从未对家务事诸多计较。
可这一切究竟是何时开始改变的?哦,是从小妹离家又归,以及母亲离世后,大姐频繁登门,父亲也开始关注日常家务,而自己竟也稀里糊涂地随波逐流。
四爷爷家的事宴结束后,陈家柱经过一夜的自省,干完活便未多作停留,将写有自家名字的盘碗一一装入箩筐,返回了家。
中午,沈兰带着孩子去吃了席,之后便径直回了家。
陈老大则早早地把牛羊赶上山,找了块空地,用长绳系好,再以长铁杵固定,如此只需每隔两三个小时上山换个地方,牛羊便能吃饱。
陈老大没参加四叔的葬礼,虽说头上的伤已愈合,但那处仍无法被帽子完全遮盖,他怕被人追问,觉得丢脸,便早早躲了出去。
站在半山腰,陈老大望向自家院子,见沈兰在院子与菜园间穿梭,或是喂鸡,或是除草。
往常这个时候,她还在牛圈忙碌,院子里的牛粪堆也总是码放得整整齐齐。
可今日他回去时,牛圈里的牛粪却纹丝未动。
“爸,我回来了!”
陈家柱挎着满满一箩筐盘碗,冲正往牛圈走的父亲喊道。
“哎呀,这些东西让陈奎送回来就行,你自己拿多累啊。”
陈老大赶忙上前接过箩筐。
村里办宴席,需向各家各户借诸多碗盘,底部用白胶布贴上名字,洗净后再逐家送还。
“没事,我正好回来,顺路带回来,省得小叔跑一趟。”
“家柱,你瞧瞧沈兰,今天牲口全不管了,连牛圈都不打扫,太不像话了!”
陈家柱看了看牛圈门口,又看了看父亲,说:“爸,这些活不累,咱慢慢干。我大姐还没回来吗?”
陈金花也去四爷爷家随了份子,陈家柱回来时没见着她,还以为她已经回来了。
“你大姐啊,没见回来,估计又去谁家串门了。”
“爸,以后别总挑沈兰毛病了,她不容易,这些年为家尽心尽力,有些事,别太过分了!”
“什么叫过分?家柱,不是大姐说你,你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了,把爸头都打破了,还想怎样?”
不知何时,大姐陈金花回来了,恰好听到陈家柱和父亲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