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长叹一口气,“可日子总得过下去,逃避也不是办法。”
此时,医院里的薛磐还在手术台上与死神抗争。
薛老大眼睛看不清楚,自己一个人去县里也找不着路,只能央求了村子里的一个村民骑摩托车载着他往县里赶去。
老马见他来了,赶忙上前安慰,“老大,别太着急,医生们都在尽力抢救呢。”
薛老大红着眼眶,握紧了拳头,“都怪我没看好他,要是头一天晚上就好好嘱托他几句,他也不能出这么个大乱子,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咋跟爸妈交代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外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老大,咋回事?出了这么大事,你咋也不跟我说一声呀?”
“表姐?你咋来了?唉,薛磐他伤的很严重!”
薛老大看到表姐,眼眶愈发红了,声音也带着哭腔。
表姐拍了拍薛老大的肩膀,安慰道:“别慌,我一听说就赶来了,咱一起等消息。”
手术室外,三人就这么静静地等着,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缓缓晃动了一下,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薛老大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颤抖地问:“医生,我弟弟咋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平和却又透着谨慎:“手术算是成功了,但他颅骨损伤严重,术后并发症风险高,还得看后续恢复情况,目前得先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还有,他的颅骨有一块粉碎性骨折,现在那个地方是没有骨头的,所以看上去是一块塌陷,你们也不必害怕。将来有条件了,是可以植一块人造头骨的。”
薛老大如释重负,却又不敢完全放松,在表姐和老马的陪同下,看着薛磐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透过那扇小小的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浑身插满管子的弟弟,薛老大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
而在村子里,村长仍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秀芳。
“秀芳啊,你俩夫妻之间的事儿,旁人帮不了太多,可你一味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样吧,等海子冷静两天,我和你一起,咱们去派出所,大家一起坐下来把事儿说清楚,让警察给你们做个见证,让海子保证以后不再动手。”
秀芳犹豫着,咬着嘴唇,眼里满是纠结,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海子跌跌撞撞回到家,一头栽倒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秀芳受伤在医院抢救的画面。
愤怒与怨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懊悔和恐惧。
他想起曾经两人恩爱的模样,却想不起,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隔阂,而只有在儿子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演的却像是一对恩爱夫妻似的。
那天自己确实是被气恨了,所以才失控动手,想到秀芳那绝望的眼神,此时他的心像是被刀子拉过了似的。
他就那样蜷缩在床角,双手抱头,泪水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