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对齐,第一排,向前三步走,”
“哗,哗,哗,”
“第二排,向前两步走,”
“哗,哗,”
“第三排,向前一步走,”
“哗,”
“出枪,听我口令,进,”
刚刚列阵好的土司兵和年轻武将愕然看着这标线一般的学生兵手握木头做的假火铳,火铳上还挂了把木头匕首。
假火铳假匕首不足为惧,可令人胆寒的是这齐刷刷森然一步步逼近的人墙。
“进,”
“哗,”
“进,”
“…”
眼看着阵列逼到眼前,土司兵为了自卫也竖起丈五白杆长枪,对方再进便会一触即发,年轻武将终于急了大喊:“搞错咯,搞啷个嘛!我乃四川石柱宣抚使马祥麟,我奉高慈秦讳良玉之令前来拜访吉王。”
这一口夹着浓厚川东口音的官话总算让朱慈煃停止了发号施令,他本来也犯怵,这些热血沸腾的学生不怕死活,可他肯定知道对方手上拿的乃是锋利的白杆长枪,对方虽然只有百余人,可一看便知道是百战精兵,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己的学生肯定吃亏。
“住手,慈煃住手,”吉王带着百余卫队赶到了。
朱由楝气喘吁吁打量着这百余藤甲白蜡杆长枪兵,又看着码头两艘快船上挂的石柱宣抚使马官幡问:“吾乃长沙府吉王朱由楝,不知阁下是?”
年轻武将纳头便拜道:“是吉王当面,卑职石柱宣抚使马祥麟,下官奉家母之命特来拜会吉王及王世子殿下。”
“石柱宣抚使,马祥麟马少将军,”
“正是卑职,家母秦良玉听闻吉王府义学堂因为浑河之战和岳麓书院山长,长沙府学政梁光烈梁大人起了误会,家母心有愧疚,特命我遣送书信一封解开误会,家母在天启元年人在榆关确实不曾参加浑河血战。”
“此事我等肯定知晓,但世子朱慈灶有言:大明内外交困愁云惨淡之际需要英雄振奋人心,秦将军忠心为国战功赫赫,她虽未亲至浑河,但其兄秦邦屏战死浑河,三千白杆兵死战不退扬我大明国威,如此壮烈行径当得万千学子歌颂…”
吉王话未了,百余土司兵忽的放下白杆长枪掩面而泣。
马祥麟用手擦拭眼泪指着这群土司兵道:“此乃浑河血战全须全尾之士,三千余人如今只剩下这百余六人。”
朱由楝肃然起敬,朱慈煃怒声道:“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江风吹的旌旗呼啦啦翻转,雪水融化成江流奔腾向北,大明需要英雄,大明到了现在真的需要英雄。
“吉王,这是家慈亲笔手书,”
朱由楝接过打开看了起来,秦良玉先把天启元年自己未曾参战的原因详细禀明,又重笔感谢吉王府赞誉,最后恳请吉王府收留浑河血战烈士遗孤数千,并愿意力所能及供应些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