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走，”

“凭什么俺不能杀敌，”

“对，俺就是来杀女真贼寇的…”

周三想再劝，但看着情绪激动的百姓只能无奈道：“任凭自愿吧！只是兵危战凶，要走的往城北码头撤离，码头浮桥应该还在。”

走出军火库，周三看了眼远处一片猩红披风的雷鼓文艺兵发了会呆，而后扛着弹药箱转身往内阵地飞奔。

总指挥台边缘，孙传庭拿着千里镜木然的凝视着内外战场，他此刻却突然想起秦良玉那句话：剿杀民变是屠夫，抵御外辱乃英雄。

孙传庭戎马半生，可他一生履历：天启朝因与魏忠贤不和辞官，崇祯八年启复，崇祯九年调任陕西巡抚，当年剿灭整齐王张胖子，次年与洪承畴合作擒闯王高迎祥，而后大败过天星，混十万，大天王等，可以说，孙传庭是靠镇压陕西反贼崭露头角。

当然，一个合法的中央政府，特别是在大明王朝这个封建时代，镇压民变无可厚非，他自己也常引以为傲。

可秦良玉那句话真的有点诛心了，什么叫屠夫，自己又不是不敢对阵女真兵。

好吧，自己一直是避战，可那不是因为女真多铁骑自己多步卒无可奈何吗？若有机会，自己一手训练出的几万秦军又不是不敢。

屠夫，英雄！

孙传庭在内心反复咀嚼，好像吉王朱慈灶这话也没毛病，老百姓活不下去铤而走险难道有错，老百姓没错那是谁的错。

屠夫，刽子手！

孙传庭看着内外战场上的厮杀，特别是看着秦良玉满身刺猬还在厮杀，他那三千白杆兵还剩多少，还有这些半大少年，一人不惧死曰：莽，百人不惧死曰：暴，千人不惧死曰：悍，万人不惧死曰：魂。

是的，孙传庭突然看见这些不惧生死的少年头顶飘荡着光圈，这光圈是那样明亮刺眼，这难道便是朱慈灶在《义学旬报》中反复提起大明魂民族魂。

是什么能聚集这么多视死如归的少年，是什么能召唤这么多悍不畏死的死士，用一万步卒围杀十几万女真铁骑，这样悬殊的兵力厮杀毫无所惧，这是军令和军饷所能解释的通。

不，这就是大明魂，这就是汉魂，大明是有希望的，汉人代有英魂。

“亨九兄，你难道没有感触？”

“文弱何意？”

“我不能坐视不理，我想…”

“不可，”

“不，我必须做。”

“文弱，胜乃藩王之功，圣上不允，满朝诸公不允，”

“可数十万被屠城的亡灵支持，水深火热的山东百姓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