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老者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开了。

江晨一个人跪在林川的尸体面前。盯着那张如今有些沧桑的脸。

他付出了那么多才从一个男孩蜕变成了一个战士。

而就因为我的一次失误。就因为我的一次失误！

就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眼泪再次从他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自从我打算对抗DR已经失去两个最重要的朋友了。

已经两个了！

他原本以为，十三号地的人可以一直等到和平之后。

原本想了很久未来的规划，现在都用不上了。

“我说到底，说到底只是运气好才能活到现在！明明什么都做不好却自以为了不起！”

“光有异能有什么用！我才应该去死…”

“江晨。”

身后是龙叔师尊的声音，此刻他一脸的凝重。

“既然战争无法避免，悲伤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尽快离开吧。”

老者顿了一下又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要想赢得胜利，你应该先除掉自己的傲气。先去接纳所有人，团结所有人。否则你只会一个人战斗到死。”

“团结所有人？有什么用！还不是让更多的人去死！已经死了够多人了！”

老者闭了一下双眼。

“让别人去死也是一种勇气。”

“这叫什么勇气！我凭什么让那么多人送死！”

“凭一颗公义之心。”老者快步走向前指着林川说道：“让一个人去死就抿心自问你是出于公义吗？让一百个人去死就问自己一百遍你是出于公义吗？让一万个人去死就问自己一万遍——你这么做是出于公义吗！”

“我做不到…我不想任何人去死…”

老者轻轻拍了拍江晨的肩膀，用更为缓和的语气说

：“有时候行使权力的勇气比时机更重要。”

“这公平吗？那么多人本来可以活着…这公平吗？”

老者注视着江晨只说了一句话。

“在战争中，一切都是公平的。”

江晨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呆愣在原地。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连串急促的，越来越尖锐的声音。

老者眉头一皱。一把抓住江晨，飞快地进入到洞窟的最里面。

轰！———嗡嗡嗡！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那一刻天崩地裂。

牛首山被轰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报告。目标已经清除。正在返航。】

辐射尘埃遮天蔽日。气温高得离谱。

原本是一座青山绿的福地洞天。如今也是满目疮痍。

尘雾中。

一道身影从碎石块之中腾空而起。

正是龙师的师尊。此刻他单手抓着江晨。

在空中几个瞬移。便脱离了辐射区。

“待了这么久的修行之地，竟然说没就没了…”

老者望着远处还没完全散开的蘑菇云落寞地说。

江晨赶忙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并没有受到伤害。而且也没有沾到辐射。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您怎么可能…您怎么…”

他知道老者很强，但是没想到竟然可以到达这种地步。

在核爆中心全身而退…

“老先生，您为什么不出手！如果您出手！如果您出手！一定可以打败DR！”

“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后者叹了口气。

“您这么强还怕什么！我想不明白！”

江晨有些愤怒地质问道。

在他看来，老者有足够的实力，甚至在丧尸爆发的时候就可以阻止后面的一切悲剧。

“因为在这世界惯常的道德之上。还有更为高阶的自然之道。”

“您说得不对！难道因为你的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而无动于衷？”

江晨越说越是气愤和悲伤。

他原本以为的世界，虽然有阴暗面。但最起码大多数人是善良的。他相信这个世界有正义。

可是，就是像眼前的这个老先生，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即使是这样的神一般的人，都对这人间的灾难不闻不问。

简直太虚伪了！

“您简直太虚伪了！”

他哭着说出这句话。这话不是和老者说的。而是和他已经去世的道貌岸然的父亲说的。

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都是这样。明明微笑着一遍一遍地说着大道理，可是事到临头，却仍然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图…

这样的世界…值得他去救吗？

这样的世界…毁灭不也是活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