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将自己的爪子盖住罗曼的手背,很轻易地停下了。就像灰狼也没有他表面展现出地那么冷漠而坚定。他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金毛大狗,等待着同伴的解释......和转机。
“这不是还有绿色的道途光辉闪烁嘛。”博德笑了笑,将整个襁褓搂在怀里。“仪式进行到最后,尚未失败!只是孵化的希望很渺茫罢了。我可是仪式师!交给我吧!”
还有一点博德没有说,只是在场的其它两人心里也明白:这可能是斯派罗和沃尔夫此生能拥有的最后的一个孩子了。
他们看样子都已经年过半百,也都没有长寿的兽亲。一个是第一能级,一个是入门级,除了巨树领域之外,其它的降诞仪式对于他们而言,要么是没有渠道,要么是无力支付代价,或者是不满足要求。而巨树领域的仪式往往对寿命有着很严苛的要求与检定。
“可以将这个孩子交给我们吗?”博德冲床头相互依偎的两人询问道。
“大人......”斯派罗颤颤巍巍地带上了敬语。“请问,您是有办法......”
罗曼站起身,他决定唱个黑脸,至少不能让他们有不切实际的期望。“你们还没给这个孩子起名字吧?免得到时候记忆挥之不去,徒留莫大的悲伤。”
“还没有。”沃尔夫低下头。“谨遵坟茔的教诲,虽然心里有几个名字,但是还没来得及给这个孩子正式起名。”
“那就好。”罗曼脱下自己的外套——他本来就不是很怕冷——将这个果实小心、严密地裹在里头,随后递给刚从涌动的情绪里缓过劲儿来的辛德哈特。“你体温高,你拿着。”
“哦!哦......好!”狮子擦了擦脸,露出笑容,将被衣物包裹的果实放在臂弯里。“啊哈!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罗曼捂着脑袋,险些笑出声:“他现在可听不到啊!”
“哦!哦......”
博德对着斯派罗他们点点头,红松鼠兽人和灰狼兽人老来得子,他不希望他们在冬幕节前夕承受这么大的痛苦。而且,他,对于挽救这个将死未死的果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思路。
“我们走吧。”金毛大狗说道。
斯派罗和沃尔夫没有看到,但是辛德哈特和罗曼看得一清二楚,博德的双眼闪动着强烈的辉光,那是苍翠的绿色光芒,因为这个孩子,博德觉醒了对存续道途的适应性。
“走啊!别让孩子在冷风里吹太久。”
博德走了两步,回过头,对着狼和狮子笑道。
辛德哈特率先抱着果实迈步。
罗曼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跟上。
灰狼静静走在三人最后。如果我依旧是唯有铭记道途相性的话,恐怕不会抱有这么多的期待。都是你们俩带来的影响啊,不过,这种感觉,不坏。
那永恒静默的坟茔啊,我似乎不再满足于只是铭记,我想帮助他们,帮助我的子民,帮助这个将生未生的孩子,帮助博德,您会一如既往地、慈爱地看着我吗?我是否背离了您的教诲?
恒温结界内的雪花依旧是细而密地慢慢从无穷高处飘下,太阳只剩最后一丝余晖残留在天际,罗曼跟在博德与辛德哈特身后,他抬起头来,只看见终日静默间落下的白雪。
“啊啊,我就当您是默许咯。”
“你说啥?”狮子凑过来问道。“你看起来有心事啊。你怎么了?”
“......没什么。当心你怀里的果子。还有,你刚才都快看哭了,心事看着不比我少啊。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也没什么,走吧。”
“嗯......”
博德的大耳朵动了动,啥都没听清。算了,不管了。金毛大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今晚要熬夜查资料了,身后两个神血贵族的脑子也要好好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