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业确实就要完成了,因为开拓出来的领土只要扎下恒温结界的基盘,就算是一场征服,一场战斗的胜利。
【人】,不是这位使徒大功业的必须部分。
极北之地生灵的下下之选正是这位使徒的上上之选。
然而祂生出了过多的怜悯心。
那一年的冬幕节,一部分死者得活,一部分土地被暴风雪重新吞没,一位使徒就此埋骨于极北之地的某处冻土之下。
据说那位使徒的魂灵还在赎罪。
“所以为什么我们镇子叫鱼罐头?”
有些孩子被感动,有些孩子走神了,有些孩子已经睡着了,有些孩子偷偷溜进隔音结界和幼崽们嬉闹,或者只是单纯将脸贴上幼崽们的皮毛一起睡,有些孩子在骂那位使徒,有些孩子为使徒最后的选择肃然起敬,有些孩子则开始刁难博德,问出了以上的问题。
“好问题!”博德笑道。崇高新貌推荐他这么“编造”:“因为那位使徒爱吃鱼!所以最初,本镇的镇长就这么,为了把镇子的历史和祂拉上关系,而给小镇起了这个名字。”
扑哧——
窗外不知何时,突然就这么在风雪里出现的托尔,听着听着,笑出了声,祂笑得这么开怀,笑得停都停不下来,却一点笑声都没有真实地从喉咙里蹦出,祂笑啊,笑啊,直到笑出了眼泪。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祂,祂就这么靠着墙,身体慢慢滑下,跌坐在雪地里。
背后是孩子们请求老师再讲点别的故事的吵闹声,前方是正在热火朝天劳作的镇功能型建筑和设施。托尔菲尔德捂着脸,肩膀耸动着,半晌,祂重新抬起头。
他有点想滥用作为老板的职权,给自己弄点酒喝。
记在那只狗的账上吧!
等等,好像那只狗都是把自己的账记在狮子的名下的。白狼教士偷偷找自己,要把博德的账记在自己名下。
“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这么别扭?”北极熊全然忘了昨天自己的忸怩样子,在心里笑骂道。
学堂里,授课还在继续。
“你们全给我记好了!这个历史知识,冬幕节结束,虹花教士偷偷告诉我说必考哦!”
“哦!!!”孩子们笑了。博德老师透题的事情对大家都好,大家可不会告诉虹花老师。
角落里,一只不起眼的蝴蝶骂骂咧咧地飞回酒馆的圣职者临时空间——好好好,这么背刺我是吧,枉我特意来看看你是不是能镇住场子。结果你倒好,和他们打成一片,背刺我?我这就重新出题!
在一片笑语欢声中,冬幕节就要到了。
斯里米尔在山洞里躺着,身躯垮塌又重聚。他现在的形象已经难称丑陋,变成了一团不定形的、非血肉非土石、非元素非精神的东西。
“笑吧,趁你们还能笑的时候。”
龟大师忧心忡忡地看着远方。他尽力了,但是只能拖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斯里米尔这么......蠢,但是就算他真的是蠢货,马上借助他躯壳活动的活化终焉之秘绝不是蠢货。
因为办事不力,基于推进大功业的那位尚未诞生的终焉道途柱神——【使者】,正在将斯里米尔转化成自己的一个脚印。
极北之地的时日要尽了,这是“自然现象”,如同火会熄灭,冰会融化,生者必灭,残骸必腐。这并不是他一个思念体能阻止的事情。希望殿下已经离开了吧......现在可不是他满足奉献之欲的好时候啊!希望燃烧者怜惜祂最后的子嗣......哪怕是无怜悯之神,也请至少降下神启之梦吧。
等到冬幕节的时候,就晚了......
冬幕节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