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坟茔沉睡之地---
“让开!”
条条触须狂乱地抽动宛如过电的蜈蚣,却被一幕幕剪切到不真实的薄膜上,碎裂于半空。伊万神色严肃,口中却笑道:“这么着急?为什么越来越急?终末祭不是还在继续推进吗?急什么?等等,学学铭记道途的耐心......”
斯里米尔刚想回嘴,却不得不侧身,闪过一道由辛普利修斯接引而下的天界净火。
死确实是不会死,但是这具身体会疼。
蠕虫突然垂下手,阴恻恻地说道:“拖延时间毫无意义!你们两个蠢东西,知道为什么别的使徒都不出手吗?因为我什么都不用做自然会降临!你们阻止一次,还能阻止多少次?终焉必然到来!终焉之秘必将得证!”
“哦?难道说你们在期待各自的弟弟还有那条蠢狗可以扭转一切?这《春之祭》看着唬人,其实越挣扎,越是佐证终焉不可抗拒!一切都是我诞生的资粮罢了!”
辛普利修斯笑道:“你还不明白?我们就是看你不爽!!!”
纯净的火焰轰击而下,无暇的冰霜封死退路。在二人阔别一年却依旧默契十足的配合下,斯里米尔又交代了一次。
---梦界,终末祭---
终焉到来,死者亦会死去。仪式鼓荡起铭记之力,但最终归于沉寂。幻觉般的花草树木悲鸣着化为尘埃;古老的建筑物轰然倾塌;洁白的雪花再次被污浊的滥彩玷污。
人影逐渐扭曲消散。他们在最后,向博德伸出手,呜咽着,祈求解脱,祈求不被应允、不曾存在的暖春。他们祈求着,祈求着进入更真实、更幸福、更崇高、更温暖的境界。
“本来第二部分,原本是献祭仪式,舞者将在人群不断地舞蹈中被选中,成为献给春天的祭品......但是嘛......”博德眨眨眼,看了看自己身前,紧挨着彼此端坐的狮子和狼,俏皮地笑了笑。
“我啊,已经不打算再将自己献给其他什么东西了。所以,第二部分,改名为《太阳崇拜》。”
辛德哈特耸耸肩,比了个大拇指。罗曼微笑着,为对前已被呈上和将要被呈上舞蹈,献上赞美之词。
金毛大狗望着天幕,像是在和整个北地的人们对视,又像是隔着越发迫近的空无之黯和使者对视。
“我刚才就一直在想了,我们所在的这个终末祭,到底在哪里?一开始我以为是在梦界,然后我觉得这里是醒时世界,然后那条虫子又反复强调这是‘梦界’的两条战线之一......”
“但是,赫尔墨斯的升华仪式还有仪式师知识告诉我,想要篡改醒时世界,甚至篡改瓦罗瑞亚的多重历史,必须从星界入手。所以,这里其实是星界的第二条战线,对吧?我们和柱神现在无比贴近。伟大者们,一定在注视着我们,对吧?”
博德仰着头,直接和柱神对话。
星界的居屋中,渗血之杯笑得咕噜咕噜响,一个又一个气泡自杯子里腾起然后破裂,熏得九个形式各异的座位闻起来香喷喷;渡鸦在自己座位上磨了磨爪子和鸟喙,闷声道:“他不是很聪明,但是直觉太强了。”随后祂开始巴拉着身下的天平,开始计算什么东西;铸炉悄悄收起手心的几个骰子,在剧本上写了几笔——灵感大成功!
“所以呢?”天幕隆隆作响。使者的声音渗透进来。“柱神不会出手!就算是使徒想来,也找不到这里!为了防止不必要的干涉,这里的位置甚至被丝绒亲自加密了!我的诞生是被默许的!”
“嗯哼,所以使徒们还是想来的,只是大部分找不到位置,对吧?柱神不出手我也理解......”博德露出笑容。“因为战胜你压根就不需要祂们呐。坟茔沉睡,极北之地不是照样活?我在金银岛也没见到三眼渡鸦呆在每个路灯顶端的鸟笼装饰里干涉人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