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侧耳倾听,他能听见所有帐篷里合计六十多位育者的心跳,有的纤弱,有的顽皮。自己伤口处的血管和肉芽在生长。
身侧是辛德哈特的心跳。
强劲,生机勃勃,作响如雷霆,起伏如鼓面。
博德伸手,握住了对方缠满褐色布条的手,触感是劣质布匹的粗糙,还有隔着绷带也能摸出来的,因为灼伤、黏连导致的坑洼。
辛德哈特同样伸出手,狮子完好的那只爪子抚摸过金毛大狗赤裸的上身,那条狰狞到骇人的劈砍痕迹。那是他们共同面对强敌时,由他亲手留下的重创,现在正在慢慢弥合。
“嘶~”
“弄疼你了吗?”辛德哈特紧张地翻了个身,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博德的额头。
温热的触感,还有轻微的被抽取感。
如果阿多尼斯没有跑路,现在估计会收到类似于“狮子在试着吸你的侵蚀度”之类的提示。那个所谓的系统完全没有反应。
博德知道辛德哈特这么做没有用,因为侵蚀度并非只是数字,也不是由别的人带来的。
这算是博德自己施加给自己的,某种——成长。
12%,不太妙的数字。但它会逐渐降低,就像我们吞咽痛苦和绝望后慢慢消化。
“没有,你没弄疼我。如果我疼了,我......会这样。”一边推开了狮子的额头,一边稍微用力,捏了捏狮子受伤的肉垫。
“疼!”
“哈哈哈哈。”
氛围不错。博德睁开眼,然后翻身爬上了辛德哈特。
“......嗯?”
“嘘——”
博德的眸子亮起鲜红的光。
“战后庆祝~还有给你的奖励~”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狮子看着博德上身的伤口,从右肩一直到左侧的腹部,那一剑险些把金毛不均匀地劈成两份。
博德舔了舔嘴唇:“只要你不需要休息就好,这点小伤带来的疼痛不过是,调剂......换个说法,这是给我这么拼命的奖励!行了吧?”
辛德哈特咽了咽唾沫,博德身上的血腥味唤起了久违的干渴,但是爱将躁动与干渴浇灭,化作柔柔的雾,抚过他的心房。
“我......我会注意轻一点的。”
“想什么呢!你上头的时候会多猛,我是知道的。”
“?”
“所以,你就这么躺着,我来动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