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竹衣姑姑才会冒着风险给她用了以毒攻毒的无忧丹。
她现在虽说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也只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九年的时间,毒入骨血,这瓶子里面的药,是专门给她配的,慢慢中和身上余毒。
萧景辰握紧掌中的小瓷瓶,隐隐泛青的骨节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殿下说兄长的毒没有累积到极致,那是否并不致命?”
桃夭冲他翻了个白眼,刚刚还觉着这人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就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来?
若是不致命她会把对自己很重要的药都拿出来吗?
“不致命?就他这体格,普通伤寒都能要了半条命!
我说的是他中的毒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毒发的时间早,中毒程度没有那么深!
我这瓶药也只能压制他体内的毒性不再蔓延,若是他不用这药活不过三天!”
萧景辰握住瓷瓶的手又紧了紧,眉头紧锁,看向桃夭的目光的之中有一丝无措。
“只有送兄长去青龙山一条路了吗?”
“除非你能在半月之内找到名医帮世子解毒,或者这半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世子安排后事了。”
桃夭觉着自己刚刚还觉着萧景辰这个男人心思缜密深不可测简直就是错觉。
虽然萧景初是将他一手带大的亲哥哥,如今萧景初命悬一线,他关心则乱也是应该。
但满脸求助的看向自己是几个意思啊?
她药也给了,路也指了,该怎么抉择是他们萧家兄弟自己的事情啊!
她们二人虽然有婚约在身,但是真的不熟!
“萧二公子,我能做的都做了,该如何抉择,你可等你兄长醒来,你二人自行商议。
若是决定送世子去青龙山,可去百花楼找梅姑寻我。
我会帮你安排。
至于其他,恕我不能再多言了。”
桃夭说完便要离去,萧景辰又喊住了她。
“殿下!”
“萧二公子,以后莫要再唤我殿下,我如今是百花楼里面的头牌花魁桃夭。
二公子可喊我一声桃夭姑娘。”
被打断了话语,萧景辰却是不恼,轻轻的点了下头应道:
“好,今日之事多谢桃夭姑娘!
只是还想问姑娘一句,今日您是如何进的王府?”
桃夭觉着萧景辰这个男人真的是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我有暗卫潜伏在王府之中,让他帮我取了一身王府下人的衣物,又画了一张地形图给我。”
看了一眼萧景辰的反应,男人脸上表情并无变化,显然已是猜到王府之内有人相助。
桃夭才会如此悄无声息的摸到兄长的居所来。
“二公子若是介意,我会让我的暗卫离开王府,还请二公子莫要追究。”
桃夭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她在试探萧景辰的态度。
萧景辰盯着桃夭看了半晌,突然就笑了,说道:
“桃夭姑娘的人我不会动,放心!
还有,以后姑娘唤我羡安即可,二公子太生分了。”
“额……行吧!”
桃夭实在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萧二公子了,这脑回路太过清奇了些。
说起他兄长就是一副担忧急躁傻了吧唧的样子。
说他傻吧,警惕性还挺高,看到自己出现在王府就能联想到府内有细作。
这说着细作的正事呢,又突然间让自己喊他羡安。
羡安是萧景辰的字,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可这样称呼。
就如她的小名蓁蓁,也只有极少数亲近的人如父皇母后如外祖父如谢六才会这样唤她。
桃夭应下便出了内室。
萧景辰看到她在自己让她唤自己羡安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还是随口应了下来。
随后便转身离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幽深。
世人皆知肃北王府世代忠良,为大越守卫边疆百年。
萧家男人有大半死在了战场上,以至于肃北王府子嗣凋零。
从未有人质疑过萧家人的忠烈。
然而他萧景辰,自小被教导的却不是报效朝廷,忠于皇室。
他萧景辰此生只会效忠一人,那便是他的未婚妻,曾经的皇太女凤曦禾。
而现在她回来了,即便她的身份变成了百花楼里的花魁桃夭姑娘,但依旧会是他萧景辰誓死效忠之人。
只是这份忠心,他不会告诉她。
因为他清楚,以桃夭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并不会轻易信任任何人。
他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是她可信之人。
直到桃夭的身影消失在内室之中,萧景辰才低头看向手掌中的小瓷瓶,目光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