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萧景辰与她相认后,也从不会说要助她夺回皇位的话,而是将肃北军的虎符交予她,说肃北军愿意听从她的调遣。
前者是施舍,后者是臣服。
“我凤氏的女子无须如此贬低自己,希音你要相信,我们会如我们那迷人的老祖宗一般,让这天下女子都不再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凤希音的处境,并非是她一人的处境,这天下多少后宅女子都是同她一般,幼时的荣辱要看父亲的喜爱,成婚后的尊荣要依靠夫君的施舍,年老后的尊严要看儿子是否孝顺。
立朝百年的大越生了一场男尊女卑的病,凤曦禾想要皇位,便是要将这病给它治好!
堂姊妹两人守着噼啪作响的炭盆长谈了一晚,天色未亮之时凤曦禾趁着最后一抹夜色溜出了皇陵。
皇陵的守卫并不严密,对她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竹青阿尔泰和柳寒星都在皇陵外面等着她,见她出来几个人也未停留,骑上马直奔盛京城而去。
五日后,乔权任的案子再次升堂。
这一次乔权任只因为贪墨赈灾银两一事被判补齐银两,外加上交百万两的赎罪银子。
至于他偷藏杨州奏疏一事,许宴让仵作给林北验了尸,从林北的胸腹中找到了一枚银针,从而判断他乃是吞针自尽而亡。
后又查明林北的父亲曾在乔权任做吏部侍郎之时,被乔权任调任到偏远的县城做县令,那是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县城,林北父亲在赴任途中遇到土匪被杀身亡。
所以才会对乔权任怀恨在心蓄意报复,他汲汲营营十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来诬告乔权任。
公堂之上有仵作的证言,和许宴从吏部找到的档案文书。
刑部尚书温佐和大理寺卿叶衡便也认同了乔权任偷藏杨州奏疏一事乃是诬告。
至于林北吞下去的那根针是哪里来的,竟是无人过问。
只是没过几天,为林北验尸的那名仵作饮酒后意外落水,溺水而亡。
不过一个小小的仵作之死,还是死于意外,在盛京城中没有激起一丝的水花。
三堂会审的结果出来,嘉明帝甚是满意,乔权任贪墨赈灾银子,户部尚书的位置肯定是留不住了。
嘉明帝下旨夺了乔权任内阁大学士和户部尚书的官职,将他贬到冀州西北的栾平县做了知县。
乔权任被嘉明帝扔去了西北,户部尚书的位置空了下来,六大世家除了谢家已经远离了权力中心外,其余五家都在试图争抢这个位置。
却不想两日后的早朝上嘉明帝直接将户部尚书的位置给了今年的新科状元苏庭生。
新科状元苏庭生,耕读人家出身,家中有良田三百亩,其祖父曾中过举人,父亲考了几十年的科举止步于秀才的功名。
他祖父在老家开了一间书院,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先生。
他天生聪颖,由其祖父亲自启蒙,被家中寄予厚望。
十五岁便过了童生试,十八岁高中解元,会试之中排名第二,排名第一的是贺首辅的长孙贺怀泽,不过苏庭生在殿试上被嘉明帝钦点了状元。
仅差一步便是三元及第,二十一岁的状元郎,绝对算得上是年少有为的少年才俊。
只不过他这般年纪,又是才入仕不到一年,身后又没有强大的家族作为依仗,嘉明帝让他来做这个户部尚书自然不能服众!
(再说句题外话,苏庭生这种家世在古代其实已经算得上是中上了,大概类似于现在的中产阶级。
纵观我国自隋朝起始的科举制度,一千多年也不过是出了592名状元。
在古代能够有举人的功名就已经具备做官的资格,在地方上备受尊重,不仅免除税收见到县令都不用行礼。
在本书里苏庭生的祖父没有当官而是去开了书院,社会地位差不多等同于三流大学的大学校长。
所以说苏庭生的出身差只是相对于那些世家子弟的,你一个三流大学校长家的孙子跟人家省长、厅长、甚至是部长家的儿子在仕途上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废话有点多了,也只是想让各位读者能够更清晰的了解这个人物的背景,以及更直观的了解到大越朝堂中的形势。
世家当道,别说寒门贵子了,便是中产家庭精心培育出来的少年才俊,依旧很难走到权力的中心。
嘉明帝提拔他,便是想要利用他来打压世家。
他这个想法是没错的,可惜步子迈的太大了,容易扯着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