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眉眼痕迹深深,却不见深刻的喜怒。
“你这样的人,我百年来还是第一次见。”时淳嘴角微翘。
安琴抓住关键信息,她追问:“你们村子一直有外人来?”
这一次,时淳慢悠悠喝了口茶,没有回话。
时淳的屋子有一扇大窗,外面是永县村单调的半圆形拱屋与寸草不生的荒土。
他注视着窗外,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
“摩天大厦高数千米,我们出行都坐电子缆车。随便一个学校都比永县村大,联邦已经消除了战争和饥饿,公民人均幸福指数99.就是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到了无法跨越的地步。但上层总有办法消解贫富矛盾,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找新的由头,让下面的人内斗。”安琴回忆起联邦现状,很不客气地夹带了部分私货。
时淳一口茶水差点吐出来。
“你说的这些我听都没听过,净拿些自己杜撰的来骗我!”
安琴平静地看着他:“我有没有杜撰,你自己走出永县村看一眼外面,不就知道了。”
时淳身体一震,手中的茶杯摔倒在地,任由沸水浸透衣袖仍未回神。
他突然沉默了,对安琴指向门那边:“你走吧。”
安琴不明所以:“所以你为什么把我留下来?”
“我本来打算跟你做个交易。”时淳将碎掉的茶杯扔出窗外。
“什么交易?”
茶杯清脆的碎裂声乍响——
男人关上门。
“明日祭典,你自会知道。”
……
安琴离开时淳的屋子,其他人正守在一段距离外等她。
“他找你说了什么?”陈悠急切地问。
马上就要举办祭典,她们却没有什么应对方法,这让陈悠非常焦急。
安琴把时淳说的话,反应都复述了一遍。
七人觉得时淳提到的“交易”非常关键,但他却在关键时刻缄口不提。
“不如趁着今天晚上,我们去搜村长的屋子吧。既然要准备祭典,他今晚很大可能不在屋里。”池心水笑着提议。
虽然他平时不着调,但今天却难得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电影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再做缩头乌龟。
池心水为人很有些胆识魄力,他提出的这主意也非常合适。
“你们还记不记得,临走前村长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在晚上出门’。”陈悠沉思道。
“多半是今晚出门,风险更大而已。这个村长的话并不是禁令。”龙甲说。
龙甲、池心水和陈悠三人打算夜探时淳屋。
安琴罕见地沉默了。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其他人正在等她开口。
不知何时,所有人在行动时,都将她当成了主心骨。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认为……不单单要搜时淳的屋子。”
“永县村每个人的屋子……包括浮华村,都得搜!”
“时淳今天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这样的人,我百年来还是第一次见。’这村里的人,一定还有从外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