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弈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抱起娇珑上了车。
肖河看着这一切,有些苦不堪言。
伤了娇珑和那壮汉的明明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桂花,关他肖河什么事?他不就看了个戏吗?
为啥逮着他揍?
转念一想陈桂花都死了,那家伙要找个人出气,可不就是他吗?
关键是这俩家伙这么强,一看就是玄门中人啊,什么时候普通人能使唤两个这样的强者了?
他一招之后匆忙后退,落在树上。
“小爷不跟你们玩了。”
说罢就溜之大吉。
贾多宝正想追上去,被何奇正拦住了。
“别追了,这小子也是那几个门派的人。”
说罢,他看了一眼地上灵俏的尸体。
“紫荆山这种小辣鸡门派,也敢抢少爷的人了?呸,死的好,拖去给野狗吃掉。”
贾多宝摸了摸下巴:“好主意。”
于是两人直接将灵俏的尸体拖去喂了野狗,来了个毁尸灭迹。
动作之熟练令人动容......
可笑那出场惊才绝艳的紫衣少女,死后连具全尸都没落下。
几人不知道的是,就在灵俏死后不久,某处云雾缭绕的山上,一个阴鸷老太婆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阴云密布的眼睛里闪烁着毒蛇一样的怒意。
“灵俏!该死的,你怎么敢?”
“敢杀我徒儿,好,好,好。”
老太婆怒笑三声,生生一掌拍在地上,而那地上,瞬间皲裂一条弯曲的裂缝......
时弈将娇珑安置好,推了家族中一切事物。
众人都难以理解,时弈刚接手时家,就消失了不见人,岂不是太不把这当回事了?
不少元老直接找到了老爷子告状。
然而,那一向不怒自威的老爷子,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却如同垂垂老矣的老者,靠在那里,呼吸淡淡。
老爷子抬了抬眼皮,淡淡说道:“弈儿是掌权人这件事,你们是有不服吗?”
“额,不是,老爷子,主要是小时总太年轻,这刚接手又当起了甩手掌柜,这......到底难以服众啊。”说话的老者脸皮抖了抖,皮笑肉不笑似的说道。
“他还没正式接管,你们便急着唱衰了么?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老爷子冷哼道。
话落,有淡淡的冷意凝起。
说话之人急忙弯腰道歉:“老爷子,我并非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如过几天举办一个酒会,邀请各界名流都来参加,顺便由您正式宣布小时总继位的消息......您说呢?”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道:“我确有此意,此事就由你来安排吧。”
说完,又闭目养神,压根不再理会他。
那老者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唇边有一丝讽刺,到时候时家所有董事会元老都在,还有各界名流,就凭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怎么可能招架得住?
只要时弈失了威严,老爷子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那么,时家最后,还不是得由他们这些董事会的老人撑住?
时家就这爷孙俩了,只怕是大厦将倾喽。
他一走,老爷子却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底也有一抹冷意。
“能不能守住时家,就看你的了啊,弈儿......”
自从时弈知道了真相,已经几日不曾来看望他了。
他一辈子两个儿子,一个没留下,唯一的孙子也跟自己离了心。
老了老了,最后却是个孤寡下场。
当真讽刺。
此时的娇珑,已然昏迷了一天一夜。
额头忽冷忽热,时弈请了医生来,只检查出个身体虚弱的结果,别的什么都没有,然而娇珑却始终未曾醒来。
老猫也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时弈便一直守在娇珑床边。
娇珑只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困在了某一处白蒙蒙的空间,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而且感觉胸口处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强烈的剧痛包裹着身体,意识却不知飘向何方。
她走啊走,精致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身体的痛觉清晰地传到意识深处。
模糊之中,发现白雾中逐渐有了森林,森林对面是强烈的光束,就背着那光,站着一个身穿米白色精美华服的女子,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那女子尖尖的耳朵,头顶戴着一圈极为华贵的珠饰,眉心凝聚着一团说不出来的忧愁,整张脸仿佛夺天地造化生成,美到了极致。
女子朝着娇珑伸出苍白细嫩的手,眼中聚起了泪花:“娇珑......娇珑......”
娇珑心中蓦然一痛。
她捂着胸口,那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感觉。
她下意识朝着那女子跑了过去,身子却一下穿过了女子的手。
女子转过身,捂着脸颊,一滴滴透明若珍珠的眼泪从指缝滚落。
“娇珑,我的女儿......你,还好吗?”
娇珑心中喘不过气,刚想开口。
女子的身影却越来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