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钱,他才能东山再起。
把这五百两给了冥玄阁,余下的那一百多两的零头,够干什么买卖?!
而孙兴旺捧着包袱,仔细数了数,脸色一白。
明明有三百多两,何时少了一百两?!那些精致的物件儿,也就零散的剩了四五样。
他想到了今天傍晚,说出门买药到现在都没踪影的小厮,气的咬牙切齿。
真是家贼难防!
可他已经和冥玄阁的人说了有二百两,若是他拿不出来,肯定会被杀了泄愤的!
无奈,命要紧。
他肉疼的称出来二百两碎银。然后把余下的一点东西,仔仔细细藏好,这才跑去送钱。
二百两送到,孙兴旺祈求的看向他爹。
孙有才只能把怀里仅剩的三张百两银票拿出来,万分不舍的交给冥玄阁。
冥玄阁的人拿到了银子,这才心满意足的撤退离开。
望着他们退走的背影,孙有才朝儿子招招手。
“儿啊,快去收拾收拾!咱们赶紧换个住处,免得被这帮吸血的再找来。余下的一百多两,就是咱们爷俩的命根子,得好好藏……”
“爹,没有一百多两了。”
孙兴旺的话,让孙有才的脑袋狠狠抽疼了一下。
“胡说什么?那包袱里,不是有三百多两吗?别跟爹开这种玩笑!你是不是想偷偷藏了,爹还得用这些本钱做生意……”
“真没了!被我身边的小厮偷走了,我就说这混账去买药怎么还没回来呢……”
孙有才身形晃了晃,声音颤抖:“还、还有多少?”
“只有十六两的碎银,和四样物件儿了。应该也就值个几十两的样子……爹!爹?!你怎么了爹!?”
孙有才急火攻心,直挺挺气躺下了。
实在没什么钱,孙兴旺不舍得花现银,便拿了一个物件儿去典当。一顿游说,勉强给了五两银子。
他扛着孙有才去了家名气不大的小医馆,偷偷摸摸换成小厮和管家的普通装扮。
小医馆大夫看了看,就对他们爱搭不理。
只说了句中风,扎了几针,又开了几副药,五两就没了。
他小声骂骂咧咧的把孙有才暂放在医馆。自己回去收拾好包袱,尽可能把府上值钱的都带上。
抠搜的用一两银子,租了三个月的小破草屋。又借了房主一个陈旧的废弃独轮板车,去医馆把他爹磕磕碰碰的推回了破草屋。
孙兴旺饿的去买了两个白馍,囫囵的吃了,才又给他爹买了一个窝头带回去。
一进去点了煤油灯,就看见他爹歪斜着嘴,费力勾着脖子看向自己。
“爹,你可算醒了。我给你带了窝头,还热乎着。一会儿给您煎药,幸亏附近有井,打水方便点儿。”
“唔,歪……”
他歪斜着嘴,满眼惊恐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嘟囔了半天,孙兴旺才勉强能听懂:“大夫说你中风了,就是瘫了。但是喝喝药起码能好点儿。一会儿我就给你煎药。我先喂你吃了窝头。”
孙有才看着儿子这般照顾自己,眼角流下浊泪。
为了儿子,他得好好活!
吃完窝头,孙兴旺半天都生不起火,求助房主。也是看这父子俩可怜,房主便教他生了火,讲了些煎药的注意事项。
终于,孙有才喝上了药。
借着烛光,他看着眼前的破草屋,禁不住想起孙府以往的华美富丽,呜呜的哭出声。
孙兴旺可不舍得用衣服给他擦,找了块儿馊掉的帕子,过了过水拧干就给他擦脸。
“别哭了爹,你先喝药。明儿个我就去找地方做工,先攒点钱,然后你教我做生意!不就行了?”
孙有才被帕子熏的眨眨眼,忍泪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喝药。
儿子长大了,幸亏他还有儿子可以依靠!
有儿子在,孙家有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