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明学会了围着电杆小跑取暖,可是杆上的师傅们却一动不能动,忍着寒冷作业。
冰雪打在眼上,冀明湿了眼眶,对风雪中一位位杆上作业的电力师傅肃然起敬。
一个小时过去,大家纷纷收工,再次聚拢到一起,都成了雪人,寒冷冻得每位师傅脸庞发紫,身躯僵硬,连抖下身上雪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大喜数完人头,确定人员不少,然后打电话给停电小组让他们摘下安全接地线,恢复供电。
等远处风雪晦朔的村庄中亮起灯光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由衷的笑容。
大家收拾工具,坐上车回去,已经是下班时候了,车拐到一家小店。
大碗的面条端上,高度的白酒,花生米。
“今天辛苦各位了!喝点酒暖暖身子!”李大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余师傅也不客气,纷纷抄起酒杯灌下烈性白酒。
浓烈的暖意顺喉而下,流进胃里,如同燃着一团火,很快扩散到四肢百骸,将冻僵躯体中寒意一扫而空,冀明一杯下去,朦胧醉意上头。
冀明以前从不喝酒,但是这一次他破例,今天冀明发现没有什么比这杯酒更香,更解乏暖身。
朦胧中,眼前人影交叠,重重黑暗笼罩,很快又有一道倩影闯入眼帘,秦舒瑶俏生生站在他面前,大眼中晶莹泪花闪烁,充斥着哀怨。
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痛会被繁忙的工作掩盖,会因为无暇他顾而抛到脑后,但在酒醉朦胧,精神放松的一刹那,它又如蛰伏多时的猛兽冲破牢笼,纵情撕咬最柔软的心脏。
“舒瑶,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人!”
“舒瑶,你看到了吗?我在这里很好,师父他们对我很好,我学的很快,我能适应了!”
“舒瑶,舒瑶,我不能耽误你,你是高贵的仙女,只有帝都才适合你,而我是山旮旯里蹦出来的野孩子,这里才是我的舞台!”
冀明呓语着,思绪千思百转,化作自相矛盾的酒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个世纪般漫长,冀明听到有人叫他,秦舒瑶的倩影才从眼前轰然消散,再睁开眼发现李大喜正居高临下俯视他。
“你大学时候没喝过酒吗?刚喝一杯就醉成这样,让人看笑话!”李大喜拧眉,神色充满疑虑。
“师父,我……”冀明咧了咧嘴,感觉额头一阵剧痛,疼得他倒吸冷气,嗓子像在火烧,
李大喜将保温杯递给他,冀明接过大口吞咽,温润的水流缓缓划过喉咙,流进胃里,快速消去口渴和疼痛。
“师父,我在学校很少喝酒。”
“在咱们单位少不了喝酒,以后慢慢锻炼吧,不过记住没有量不要逞能,喝坏了自己没人管你!”李大喜认真告诫。
“谢谢……”冀明满眼感激,猜想昨天应该是师父将他背回来的,心头感觉暖暖的,刚想道谢,李大喜打断他,
“我要出去干活了,你去找发展建设部武主任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