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消息后,气得直接在各管事面前将茶盏都砸了。”
“你笑得小声些。”陆灵犀将陆灵鸢手中空着的茶盏斟满,“就不怕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去告诉你娘亲。”
“我可不怕!”陆灵鸢挺直了腰杆,清丽白皙的脸上扬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我身后可是有英勇县主撑腰的!”
陆灵犀也没想到,昨夜被赵熙川折腾了一晚上,早上累得没爬起来,竟阴差阳错的给方氏一个下马威。
陆府里的管事、嬷嬷们也都是人精,瞧着阵仗,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熄灭。
更何况,他们都是认识李管事的,知道李管事是富安伯身边最得力的管事。
如今被派来掌管账房,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待陆灵犀来到账房的时候,那些曾经不将她放在眼内的管事、嬷嬷们一个个早就候在账房门前。
他们面面相觑地看着陆灵犀跟前的空木箱子。
“我昨日便同大家说得很明白,将往日里昧下的银子如数奉还、既往不咎。”
在陆灵鸢的记录里,过往有较大出入的便是膳房和府中仆人们的例银。
而今在膳房管事的是秦妈妈,是方氏的陪嫁嬷嬷。
每月给家丁、小厮、杂役发银的是牛管事,是秦妈妈的丈夫。
陆灵犀的视线时不时地扫过他们二人,见他们二人并未任何反应,倒也不急。
她气定神闲地坐在众人面前,命春禾将茶几上的香案点上。
“待这柱香燃尽后,我便会将这本账目交到衙门去。”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句,“小姐,府中有人昧着良心贪主子的钱,可我等并未贪昧,又如何交这银子?”
“各位放心,祖父的账册里记得清清楚楚,定不会诬陷对我陆府忠心耿耿之辈。”
“若是觉得自己不用交银者,可出列,站至我右手侧。”
第一个出列的便是李管事,他抬头挺胸,未有一丝胆怯,“老奴在陆府干了大半辈子,从未昧过主子一个铜板,以后也定不会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有了李管事带头,其他几位一心做事、并未与方氏同流合污的管事、嬷嬷亦都站到李管事身侧。
他们一个个都挺胸抬头、满脸骄傲。
倒是有几个想要混水摸鱼的嬷嬷,想要往李管事他们那站的时候,被这些个早就站过去的管事、嬷嬷给瞪地停下了步子。
“老仆有罪!”开口的是陈嬷嬷,她主要负责的是陆府女婢、仆妇的例银发放。
她虽为同方氏同流合污,但月月见着牛管事夫妇与二夫人一起昧下那么多银子而未被发现,便开始动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她将身上的现银都放到了陆灵犀面前的木匣子里,跪在地上,发自内心的害怕,乞求着陆灵犀的原谅,“小姐,这些年老婆子昧下的银子花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只求小姐看在老婆子自首的份上,只罚老婆子一人。”
能在陆府掌事的嬷嬷,都是陆府的老人、家生子,一家老小都是陆府的奴。
陆灵犀沉着一张脸,未说话,用眼神数了下匣子里的银锭,不多不少,十锭五十两雪花银。
啧啧,一个陆府的管事嬷嬷,背后无主子撑腰,默不吭声的这些年捞了竟然有500多两银子,这还没算上其花掉的银子。
以一知万,就算方氏没有私下捞银子贴补方家,她也不适合当这陆府的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