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川双眸通红,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沐嵘是在用安富伯的死来警告保皇党们、警告我!”
“可你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他死,至始至终,无动于衷!”
“为什么不救他!”
安王紧咬牙关,“诚如你所说,安富伯就是父皇用来杀鸡儆猴的一枚棋子,所以他注定要死。”
“只有他死了,心猿意马的保皇党才会明白,不辅佐你,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用一个无足轻重的安富伯的死,来替你拢住保皇党的人心,这笔买卖不值吗?”
“关键时刻,你甚至能将父皇谋害安富伯一事捅出来,给予他沉痛一击。”
就算是到了现在,安王也并没有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安富伯不是他害死的,也不是他想要安富伯死,他只是比旁人早一步看到父皇的谋划,未曾告知任何人罢了。
他有什么错?
安王深呼一口气,将心底怒意压下,“赵熙川,若他不是陆灵犀的祖父,你会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救他吗?”
“救他,不是因为他是灵犀的祖父,而是因为他是陆昭的父亲!”
这不是他与沐熙诚第一次发生意见分歧。
但却是第一次让赵熙川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存在着如此大的差异。
“沐熙诚,此事与灵犀无关!”赵熙川眉头紧随,他不明白,为什么沐熙诚这般在意灵犀的存在,“我不想再与你做无谓的争执。”
“只希望你下一次不要再擅作主张。”
“赵熙川,我不是你的属下,不用事事向你汇报。”
赵熙川再一次沉默。
他知道今夜他们两人都动怒了,再说下去,只会引起更多的误会与矛盾。
他重重叹息一声,似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隐入夜色之中。
而另一厢,陆灵犀、陆灵鸢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是将店铺装修草图给画完了。
她趴在窗前,看着无边夜色,满眸期待。
陆灵鸢走到她身后,往窗户外看了又看,除了花园里照亮的石凳,她什么也没看见。
“窗外有什么景色那么好看,值得你趴那看这么久?”
“今天的事不都忙完了嘛,你快回屋歇着吧。”
“阿?”陆灵鸢错愕,“都这么晚了!你赶回房睡?”
这几日为了方便,她们俩都是同床而眠。
怎地今日陆灵犀便要赶她回房呢?
陆灵鸢眼珠子灵活一转,猛地抬头,望向院中那棵被白色灯笼挂满的老槐树,“本以为你今夜兴致高,所以才将槐树上挂满灯笼。”
她右手摩挲着下巴,“现在看来,你这灯笼还另有用处阿!”
“别贫了!快走吧!”
陆灵鸢整理着桌上的资料,“知道了,别催,耽误不了你月下会情郎!”
陆灵犀目送陆灵鸢离去,抬眸,百无聊赖的数着漫天繁星,心想:赵熙川好慢阿!
这都什么时辰了!
怎么还没来!
难道是没看到她挂灯?
还是说一定得挂红灯笼,他才知道来?
他不会这么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