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什么？”周匪心惊肉跳的。

他不是没见过程罪哭，但这次与以往的哪次都不同。

眼下的程罪像是快碎掉的娃娃一样，眼泪太汹涌，声音也破碎了，连身上都在渐渐蔓延着一股凄凉绝望之意。

他被程罪突如其来的状态吓到了，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你说啊，你怎么了？”周匪一急就无法控制音量。

程罪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不松开，唇与呼吸全在他的脖颈一侧。

她自然不会讲，自己知道了他与母亲之间的事。

只是说了句：“我跟周暮之间，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我还砍了你，对不起。”

“对不起……”

周匪的心忽然就落了地，他轻轻抚摸女人的后脑，温柔无比：“你要把我吓死了，就这事儿？”

“嗯嗯。”

“不用道歉，你没错。”他哄道：“你不也是因为在意我吗？对不对。”

越听他这样说，程罪越觉得……

愧疚？

不是愧疚。

是痛恨。

痛恨她自诩聪明，却怎么都没想到事实竟然那样的恶心！

她的亲生母亲居然想要把她送给有钱人换取利益！

周匪三番五次的阻拦，最终把她母亲送走，以他的性格，当时不知顶着多大的心理压力。

后来面对自己一次次的质问，他绝口不提。

站在周匪的角度，他还看到自己‘出轨’了，可即便那样，周匪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他的痛苦，或许比自己更多。

越是想到这些，程罪就越难受，眼泪也越凶，可什么话都无法抚平内心的痛意，她只能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周匪像是抱着孩子一样的抱着她，笑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老公给你擦擦眼泪，抬下脸。”

程罪倒是也听话把脸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