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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屋里静如深山。

二人对坐而视，顾小喜眼神微微一躲。

他说得那么直白，她并不觉得意外，但她沉思片刻，才应道：“谈婚论嫁，不急于一时嘛。我想考虑一下，可以吗？”

她本来想用“没有仪式感”来搪塞，但又觉得这恐怕会被对方误认为是，要买花、买钻戒，甚至是房子。

最终还是没那么说。

其实，她知道她有点恐婚。

在她所见的夫妻之中，爸妈堪称幸福伴侣，爷爷奶奶也是相濡以沫的代表，但不幸的人似乎更多。比如，二叔和肖园，蒋师傅和他的前妻……

至于说沐川……

顾小喜懂得他的情意，也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有句话不是说“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么？和一个只谈了一年恋爱的人谈婚论嫁，是不是太草率了？

况说，他要小她两岁，长得阳光帅气，人也活泼开朗，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而她大多数时候是个闷葫芦……所以，这样的人能甘心一辈子守着她么？

这么一想，顾小喜承认她自卑了。

可是，就在顾小喜说要考虑之时，沐川的脸色就黯淡许多，她只能拿别的话来找补：“你说，要我妈做安嬷，这不合适。你要考虑考虑，我也要考虑考虑。”

沐川便说，他愿意入赘。

顾小喜顺势说：“你没有兄弟姊妹，这事儿得问你爸的意见。”

哪知沐川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又险些要炸毛：“我的事，从来就不需要问他。”

交往以来，沐川从未提到过他父亲，顾小喜也觉得很奇怪。

古人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既然沐川对身边的老人都很好，怎么会连父亲都不愿提及呢？但她不敢问，只试探他的口风：“那你妈妈方便的时候，我们可以先见见她。好不好？”

沐川的脸色方才转霁：“今年她要回来过年的，正好让你们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