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逃离,半点都不想回忆当初发现真相时的愤怒。
那一股愤怒在往后的日子中一点点沉淀成唾弃和憎恨。
若不把这个恶疾翻开,里头只会腐烂,永远折磨着她。
君洛白一向淡漠疏离的眸子,静静看着她,带着不容抗拒。
“苏淼淼,陈年的伤口,撕开才能彻底治好。”
她的手被包裹着,仿佛一团热火包围着她。
身上的冷和怕被一点点驱散。
苏淼淼的手抖得不像话,几乎呜咽不成声。
“她借着我的手,给母亲喂了红花。母亲再也不能生。”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
就这简单的两句话,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捂着心口。
自责、愧疚、悲愤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她一直在演,几乎把自己都给骗了。
可罪恶感从来没有消失,一直啃噬着她。
那个午后,他们以为她撞见的是私情。
熟不知,她将他们的打算听得一清二楚。
借着她的手,在母亲生产之后没多久,给母亲喂了红花,自此断了再生的可能。
母亲只生了三个女儿,苏家无后,再纳个平妻就顺理成章。
君洛白将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的苏淼淼搂进怀里,手在她背上轻轻安抚。
苏淼淼对江墨的态度奇怪。
他猜到或许是因为苏继儒与江墨有私情。
却没想到背后有这么一出。
欲望果然是吃人的。
竟能让两个奉行礼教的人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还借了女儿的手。
苏二小姐干净得如一汪清潭,却硬生生被他们用浓墨污染。
墨染墨染,定是苏继儒无疑。
可苏淼淼是无辜的,不该背着他们的罪孽。
“傻姑娘。”
“错的是他们。与你无关。”
他低头看她:“那你父亲,你还要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