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忙，没空给你们做鞋了啊，冬天到了都得买新的。你不是说毛线手套不暖和吗？我看有人卖自己做的棉手套，回家拆拆我给你改成厚的……”

行吧，也都算是必需品。“那你牵着那头羊呢？咱家买羊干什么啊？也没人有空割草放羊啊。”

“刘波刘涛早上起早点，下午早回来会儿，就有人放了。”周春花牵着羊，理直气壮地说。

“……那行吧。养肥点，等过年杀了吃肉。”她门面都到手了，周春花还搞回家一头羊，不吃掉难道要带到县城去养吗？

俩门面都有个后院，倒也不是养不成。

想想那画面，应淑就觉得好美，实在让人有些看不下去。

“什么吃肉！你这败家孩子！”周春花打了她一下：“这羊是母羊，你看正产着奶呢，杀了吃肉，多可惜啊。我买它是准备给你养身体的！”

应淑愣住。

周春花絮絮叨叨地说：“刚生下来的小孩儿要是没奶喝，人家都去找个母羊求奶，再弱的孩子都能喂壮实了。你这身子也太弱，必须得多喝点羊奶，把身子养好。好身体是你赚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应淑低了低头，觉得眼睛又热又酸。

四个男孩也跑得浑身热腾腾地回来了，人手一大块花生糖吃得香甜，正蹲在母羊旁边戳它的肚子。

应小满看着应淑，扭过头来抚摸着粗糙的羊毛，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高兴的笑。

他当初求舅舅带走姐姐，真是太好了。

赶完集，宋淑芬赶着驴车送周春花一家人回去。

宋淑芬没在集上买东西，周德平欠的债多，警察又还没抓到骗子，她家现在一分钱要分成两半花，她不舍得大手大脚。周春花到家一下车，驴车上立马就空旷了。

周春花这才觉得不好意思，像是把宋淑芬但赶车的使唤一样，硬是分了她一半棉花，还塞了些布料给她。

刘波、刘涛和应小满也把买到的草纸和铅笔各分给周家福一些。

大家一块去赶集，最后谁都没空手而归，这让周春花心里十分畅快，高高兴兴地送走了宋淑芬。

宋淑芬赶着驴车，载着周家福一块回家。

由于宋自杰的事情，周家福对宋淑芬生出了些怨气，今日这趟，倒让那怨气消退了不少。

他举着铅笔和草纸，高兴地说：“自从应淑姐来了，大哥家就有钱了，能买的起草纸和铅笔了。有钱真好啊。小满哥还给我买了花生糖，一大块五毛钱，他一口气买了四块！我听他说，他还跟应淑姐去镇上卖过鱼呢……”

“那块花生糖五毛钱？”宋淑芬扭头打断他的话。

“嗯……我们没吃过，都想吃……小满哥就说买给我们尝一尝。”

“那么贵的糖！你怎么能要？”

“可是，大哥和涛涛都吃了，我为什么不能要……”周家福看着宋淑芬，低下头不说话了。

“……”宋淑芬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应小满和应淑对刘波兄弟再怎么好，周春花买头羊、买十斤棉花，全都能还回去。

他受了应小满的人情，她家哪来的钱来还？

钱真是好东西啊，要是她家也有钱，那该多好。

宋淑芬攥紧了鞭子，低声道：“是娘想叉了，你们都是兄弟，就是块……五毛钱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