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不喜欢我哭，我就一直强迫自己不哭，大哥你不让我说的秘密，我就连娘亲都没有告诉过，可为什么我提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啊……”

“呜呜呜……”

背后不断传来慕雪儿的声音，说到最后像是再也克制不住了，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燕立的身躯在听到这委屈无比的哭声后猛地一颤，是啊，为什么自己会对她如此冷淡呢？

神秘人脸？剑魔？

这两个好像都是原因，可这些原因似乎都意图在将自己推向慕雪儿这个人啊。

无形丝线？报仇的执念？娘亲的意愿？

这些能算得上原因吗？前者虽然会携带着一些声音，告诫他不要和慕雪儿有太多的交集，可丝线又为什么会将两人连在一起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后面两个呢？报仇中的阻碍与负担？相伴一生的女人不能将就？这些或许才是真正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

燕立突然觉得自己心中这些想法掺杂在一起极大地扰乱了自己的思路。

慕雪儿从相见以来害过自己吗？好像没有，而且对自己还一直很信任。

虽然那些信任的理由有些难以让人信服，但他也稍微能够感觉得到，对方似乎都是真心的，这或许是无形丝线的缘故。

况且城门口那次说到底还是对方救了自己的命，在萧钰面前也是对方一直在说好话，不然现在的他恐怕下场不会太好。

想到这里燕立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愧疚的神情，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深深的伤害了慕雪儿的心，这样真心待自己的人，世界上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了。

即使心中已经决定好了青阳宗的事情解决后就离开这里，两人从此再不相见，但这中间的一段时间来说，好像也确实没有必要继续冷淡下去了。

想到这些，燕立心中叹了一口气，抬手将脸上的千幻面取了下来，随后放入了储物袋中，既然对方想要看看自己原本的容貌，那现在也就不隐藏了。

做完这一切后，燕立缓缓转过来头，看着正趴在自己背上抽泣的慕雪儿说道：“别哭了，我变回来还不行吗，这样就可以了吧？”

慕雪儿听到了燕立的声音，哭泣声一下子就止住了，将头缓缓抬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俊俏的脸，十分立体的五官，如同刀削一般的脸庞，妖异的绿色瞳孔更增添了几分邪魅的气质。

可慕雪儿如今根本就没有心思关心这些，她在意的是燕立脸上挥之不去的阴郁，以及那一双略显空洞的双眼。

这双眼中充满了疲惫与痛苦，就像是经历了无数生与死之间的折磨一般。

因为有千幻面的存在，所以燕立以前特意将这些全部都隐藏了起来，为的就是不让外人看见这一切，慕雪儿也没有见过几次这样的自己。

“大……大哥，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呜呜呜……”

看见这样的燕立，慕雪儿刚才所有不满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眼中写满了心疼，双手在对方脸颊之上不断摩挲。

“有些事情我并不能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你也并没有什么地方惹到我，完全就是因为我自己的一些缘故罢了。”

燕立缓缓转过了身，为慕雪儿开始擦起了眼泪，语气虽然还不至于柔和，但也没有了往常的冷漠。

“我知道的，大哥你心中隐藏了很多事情，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帮你分担，可我的心好疼啊。”

慕雪儿一只手握住了燕立放在自己眼角的手，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眼神里写满了心疼之意。

她现在心中更加坚定了变强的这个决定，以后绝不能让燕立大哥一人承担如此多的事情。

“你……这么想也没错。”

燕立见慕雪儿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但又不可能真的告诉对方实情，也就只能选择了默认。

毕竟有些事情善意的谎言往往比真相更加能够让人接受。

他这样做也可以说是为了慕雪儿好，也可以说是为了自己好，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自己其实也不清楚，也或许是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的答案。

“大哥，我知道你心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在这里多停留，以后我能一直跟着你吗？”

一把将泪水擦干，慕雪儿扑入了燕立的怀中，说出了一直以来都存在的这样一个念头。